“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看到李德坤一副犹豫不决,又有些期待的模样,向南忍不住笑了起来,“李老师在古陶瓷修复技艺方面,功底相当扎实,给那些初入门不久的修复师们上课,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那些需要上培训课的修复师们来说,能不能打下扎实的基础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向南的想法就是找一些资深修复师上课就足够了。
如果让江易鸿、谢家松、鲍海这些老专家去上课,不是不行,就是太浪费资源了。
这就像博士后给小学生上课一样,学得精深的那些高等数学、专业课程,根本就用不上,这不是浪费是什么?
“那行,我就不矫情了。”
李德坤也不是个扭捏的人,既然向南这个组织者都说合适,他自然也不会拿架子,“等你什么时候开了这培训班,需要我去上课的话,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不推托。”
“那就先谢谢李老师了。”
向南感激地朝他一笑,又看向老戴等人,问道,“戴老师,余老师,你们呢?”
老戴和老余对视一眼,笑道:“只要你能开文物修复培训班,不说随叫随到,也肯定会大力支持。”
“多谢两位老师。”
向南也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那几位老师早点休息,博物馆那边的事就先拜托几位了。”
回到房间以后,向南洗了个澡,然后打开笔记本电脑,将这一天的工作和感想写进了电脑里,又看了一会儿资料,直到两只眼皮都快开始打架了,这才上床休息。
第二天,为了不错过观摩学习葛东河揭取壁画的全过程,向南早早就来到了考古现场,进入了墓道之中,进去之后才发现,葛东河等人都还没有到。
他也不闲着,细细地观察起墓道墙壁上的壁画来。
昨天夜里,向南突击充电了一下,对壁画的结构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实际上,壁画基本上都是由三个基本部分组成的,壁画的支撑结构(墙壁或岩壁)、地仗层(又叫基础层、灰泥层、泥层)和颜料层(或称画面层)。
所谓地仗层,就是壁画的直接载体,一般由澄板土、沙子、棉花、麻刀、碎麦秸、胶、矾、蛋青等调和而成。
地仗层厚薄不一,厚的达1厘米左右,薄的只有2毫米。
而有的壁画,则干脆没有地仗层,壁画直接绘制在墙壁或岩壁上。
从这座汉代古墓的墓道壁画剥落处,向南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一层灰色的地仗层,厚度大约在5毫米左右。
有地仗层的壁画揭取方式,也是分情况的,有些壁画可以直接揭取颜料层,有些壁画则必须将颜料层和地仗层一起揭取。
这处墓道壁画究竟采取哪种揭取方式,就要看葛东河如何判断了。
“向南,怎么来得这么早?”
向南正细细地看着面前的壁画,身后的墓道口处传来了葛东河爽朗的笑声。
“我也是刚刚才到了一会儿。”
向南看着葛东河和孟祥森等人从墓道口处鱼贯而入,问道,“今天上午是要揭取壁画吗?”
“嗯,我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葛东河将身上背的包放在一旁,扭过头来看了向南一眼,笑道,“怎么,你还担心我骗你啊?”
向南笑了起来,“怎么会?我只是想看看葛老师怎么揭取壁画的。”
“揭取壁画并不复杂,很简单的,比临摹壁画简单多了。”
葛东河将工具包打开,从里面将工具拿了出来,然后说道,“你要是想学,多看两遍就会了。”
孟祥森和欧阳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挫败感——
向南是多看两遍就会了,他们俩是多看了两百多遍,葛老师也没让他们上手揭取壁画。
这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向南你看,这地仗层足足有5毫米厚,而且和颜料层之间的粘接力足够强,如果不准备连同部分墙壁一起揭取时,通常的办法就是壁画的颜料层同附着的地杖一起揭取。”
葛东河戴着一副老花眼镜,指着壁画一处剥落的地方,对向南说道,
“颜料层和地仗层一起揭取的先决条件,就是地杖牢固地附着在颜料层上,我和孟祥森他们之前做的,就是加固颜料层。除此之外,还要保证壁画足够干燥。”
向南待在一旁,一边看,一边认真地听着。
“揭取壁画的第一步,就是用软刷子轻轻地在壁画表面上打扫,洁除表面,并注意除去有碍于进行此工艺操作的东西,比如硬壳、棱、空鼓等。当然了,这一步之前我们已经做过了,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上胶。”
葛东河拿起一把软刷子,蘸了蘸之前调制好的胶水,然后往壁画上一边刷一边介绍道,
“这个胶,一般是用聚乙烯醇或桃胶,用刷子将第一层胶直接施于壁画上,胶不要浓度过低以免随意流动。”
“施胶之后就往上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