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心想一枝桃花赠春色,倒是很合意,便微微笑道:“多谢。”
小船离了岸,又往湖中心划去。颜淡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那一只小船连船舷都散开了,水底下还不时有刀剑往上戳,船上那一双人看起来危险得很。她不由道:“山主,我可不可以去帮那边两个人一把?你看这样以寡敌众多不公平。”
她打定主意,如果余墨不同意,她就只好当没看见。谁知余墨二话不说,干净利落地跳进水中,水面只带起一朵小水花。
“……”她刚才是说“她可不可出手”吧,那余墨跳下去干嘛?颜淡只得把船划过去,朝着那小船伸出手去:“上船来吧,再等一会儿你们就要掉到水里去了。”她这下站得近,看清那两人的容貌,那女子美貌、男子俊秀,正是相配。
那女子握住她的手,跳上船来。颜淡立刻就感觉到她身上有股妖气,也是花精一族。那男子也踏上船板,船身只微微一沉,可见功夫很不错。颜淡顿时想起曾在南都城停留过一段时日,那时就听说名满南都的两位贵族公子裴洛和秦拓。裴洛是相国公子,她那时还遥遥见过一面,裴公子身边桃红柳绿,好不快活。颜淡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心道,也不过两三年功夫,这裴公子就转性了?
正思量间,一个穿着水靠、被捆住手脚的消瘦汉子呼的一声被扔在船上,船身剧烈摇晃一下,几乎翻船。颜淡蹲下身瞧了瞧那人,又看看水面上浮着的尸,每个人的额间嵌着一瓣鲜丽的桃花,缓缓渗出的鲜血将花瓣染得更艳。颜淡叹了口气,这都是余墨做的好事,一下子犯下这么重的杀孽,也不怕天雷劈。
只听哗得一声,余墨从水中**地上了船。只听那位花精姑娘讶然道:“余墨?”
嗳,他们居然认识?颜淡目光灼灼,只见余墨一声不吭,径自撩起船帘进了船舱。
余墨见死不救的时候多了去了,怎么会突然变得好心?何况他的妖术多半张扬,不是狂风暴雨就是青龙临渊,何时会有桃花细雨这样风雅细致的?可见其中一定有奸情。
她看着那位美丽的花精姑娘,再看看裴洛,慢慢叹了口气:余墨形影单只,可是心上人已经心有所属,这世间“情”这一个字可是害死人。话又说回来,她是听百灵说过,余墨喜欢高挑妩媚又听话温柔的女子,而这位花精姑娘正是一分不差。像她总是惹得他生气却不出火,性子恶劣,阳奉阴违,更逞论听话,温柔更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余墨怎么可能会喜欢?……不对,她没事干嘛要做这样残酷的自我剖析?
颜淡低下身,取出袖中的匕,将被捆着的那个刺客身上的布条都割开了,好声好气地说:“我们山主脾气不好,让你受惊了,不如进来喝杯热茶驱驱寒吧?”
只听裴洛轻声说:“山主?”
颜淡见那花精姑娘脸色微变,想来那位裴公子还不知身边人是妖呢,立刻笑得纯净无邪:“什么山主?我刚才是说我家公子。”她偏过头看着她,问道:“这位姑娘,我刚才说的是我家公子么?”对方只有无言点头。颜淡又低下头瞧着那名刺客,将手上锃亮的匕对着他,慢悠悠地问了一句:“那你说,我刚才说了山主两个字么?”那名刺客立刻猛摇头。
颜淡微微一笑,温温软软地说:“这位公子,你听错了。”
裴洛只能默然。
颜淡瞅着那刺客,很是高兴,这人能伸能屈,很对她的胃口。
他们说话之间,余墨已经换了一身衣衫,将船帘撩起来别在钩子上,语声清朗:“两位请进来小坐一阵,在下招待不周,还请多见谅。”
颜淡在那个刺客肩头轻轻一拍,微笑道:“你知不知道为何我家公子刚才就留你一个活口?等下你要想好了再说话,明白么?”
那刺客抬起头,和余墨一对视,立刻抖个不停。颜淡很理解,就算这凡人胆子再大,突然看见眼睛会变红的余墨也会吓到的:“你抖得厉害,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只是那裴公子向那刺客问话的水平委实不怎么样,连私刑都不用,对这种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恩威并施,对方要能听得懂才怪了。
颜淡微微嘟着嘴,几次想说话,都被余墨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了。
只听那刺客突然大声说:“死又如何,老子根本不怕!”若不是他被点了穴道,配合着拍胸脯,就更加豪气。颜淡很是高兴,轻轻拍了几下手,夸奖道:“有气魄,有骨气,就是要这样宁死不屈,方不失男儿本色!”她放下茶盏,慢慢靠过去,微笑道:“等下严刑逼供时,你也要有这气魄呦。”
余墨一手支颐,看着她没说话。
颜淡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转过身翻出一把菜刀,在那刺客眼前晃了一晃,另一手在他身上轻轻一拍:“果真是练武之人的肉比较结实,有韧劲,有咬头。”
那刺客神色镇定,大笑道:“你这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只怕连刀怎么用都不知道罢?”
颜淡立刻摆出惊讶的神情:“你怎的知道?我家公子总说我下刀很不准,明明可以一刀杀了的,偏偏割伤几百刀也死不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