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早就说了吧?”
坐在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钱昊良这时候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来轻拍了两下向南的胳膊,一脸揶揄地说道,“我就说这俞胖子是无利不起早,他这么热情地要请你吃饭,肯定是找你有事!”
“这话是怎么说呢?”
俞老板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跟向南是朋友,就算没事找他,我也乐意请他吃饭,这次不是赶巧了吗?再说了,朋友之间,这点事也叫事吗?”
“我也是你朋友啊,也没见你什么时候打电话专门请我吃饭的。”
钱昊良轻“哼”了一声,一脸不信,“咱俩可都认识好二十多年了呢!”
“咱俩都在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好请的?”
俞老板笑眯眯地说道,“而且这回我请你,下次你就得请回我,这不便宜了那些开饭店的了吗?”
向南也不插话,笑呵呵地看着钱昊良和俞老板两个人拌嘴。
俞老板懒得理会钱昊良,又对向南说道:“那幅草书作品,我仔细看了好几遍,感觉还是有点张旭的风格,你要不要也过过眼?”
俞老板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向南自然不好再拒绝,而且这会儿饭店里正是忙的时候,他们点的菜才刚刚下单,还没这么快上呢,反正也是闲着,看看就看看好了。
“行,你拿过来吧。”
向南点了点头,笑道,“我看看能不能看出点眉目来。”
“好嘞!”
俞老板应了一声,立刻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从随便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一个古董盒来,放在了向南面前的茶几上。
钱昊良一看,乐了起来,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对向南说道:“看到了没?俞胖子是早有准备啊,这都随身带着呢!”
“这不废话吗?”
俞老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件古书画我都没确定是哪位大家的作品,当然要随身带着,也许下一刻就碰到能看出个究竟的高人了呢?”
向南笑着说道:“那也让我开开眼,看看是不是张旭的草书风格。”
说着,他就伸出手来,打开了古董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份书法手卷,然后平放在茶几上,缓缓。
这幅书法手卷甫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满纸龙飞凤舞,入木三分的狂草,正如李白在《草书歌行》中所说的那般,“时时只见龙蛇走,左盘右蹙旭惊电”。
光是这第一眼,就让向南忍不住一惊,这手卷上的肆意挥洒的书法,透露出一股癫狂、震撼之意,说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张颠”张旭的书法风格。
深吸了一口气,向南凝神再仔细看去,这一卷密密麻麻的草书,书写的是唐代文学家韩愈的《进学解》,字形正倚交错,大大小小,开开合合,线条粗细变化明显,跌宕有致。
整幅手卷笔墨酣畅,笔势飞动间,提按自如,章法自然而富有变化。
只可惜,手卷后边的题款部分已经残破了一截,早已经不知去向,这书法却是没办法知道是谁人所作了。
向南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这幅书法手卷,俞老板就忍不住开口问道:“向南,怎么样?这狂草笔法风格,是不是有点‘张颠’张旭的味道?”
“嗯,有那么一点。”
向南点了点头,目光并没有从书法手卷上移开,笑着说道,“不过,这幅书法手卷,可不是唐代张旭的真迹,你就不要异想天开了。”
“嘿嘿,你这话说的。”俞老板干笑两声,还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张旭的真迹?”
“俞胖子,我看你是在装傻啊!”
坐在一旁也在看书法手卷的钱昊良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脸鄙夷地说道,“这张旭的生卒年月你不知道?”
“……”
俞老板一脸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张旭的生卒年月不是有争议吗?”
他是古玩店的经理,对于这些书画名人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是了解的,要不然也没办法做生意。
“有争议是有争议,但张旭的出生年份,也是大致在显庆三年(658年)到垂拱元年(685年)之间,而他去世的年份,最晚也是乾元二年(759年)。”
钱昊良抬起头来看了俞老板一眼,伸手指了指茶几上的这幅书法手卷,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笑着说道,
“可这幅书法手卷上写的内容是什么?是韩愈的《进学解》,韩愈的生卒年月你总知道吧?他是唐代宗大历三年(768年)生的,那个时候,张旭早就去世了,他怎么可能写什么韩愈的《进学解》?难道是他穿越后写的?”
“就算张旭又多活了几年,活到了韩愈出生,可《进学解》也不是韩愈刚出生就能写的啊,这篇文章,是唐宪宗元和八年(813年),韩愈四十六岁时写的,当时他还在长安任国子学博士,教授生徒呢。这篇《进学解》,是韩愈感叹不遇、自抒愤懑之作。”
顿了顿,钱昊良似笑非笑地看着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