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公认的代笔者,尽管在民间其名不显,但在书画界里,还是如雷贯耳的。
这个人名叫朱朗,是文徵明的学生。
朱朗不仅在文徵明生前为其代表,而且在文徵明去世后,依然依靠仿制临摹自己老师的画作来牟利。
更有甚者,有一些想要收藏文徵明书画作品的人,由于找不到门路向文徵明求取书画,还会直接找朱朗要求他代笔。
实际上,文徵明晚年时,虽然声名日隆,但毕竟年事已高,不但视力不行了,而且身体上也有些吃不消了,既不能写楷书,也不能画太繁复细致的画作。
可是,前来求取画作的人却是越来越多,实在推脱不了,他也只能请家人或门人代笔,然后自己亲笔落款,至于钤印,自然就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除了朱朗之外,文徵明的两个儿子,文彭和文嘉,都曾经为父亲代过笔。
“什么?这,这幅画是别人代笔的?”
老赵听到向南说,文徵明的这幅《松柏同春图》是代笔之作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入行书画收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平时也经常和一个收藏家们聚聚会,了解了解行业内幕,当然是听说过名家代笔这种事的,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让自己给碰见了。
他一脸懊恼地说道,“我还以为到手了一幅文徵明的真迹呢,没想到还是别人代笔的,这下子真是亏大了!”
别人代笔的,哪有文徵明的真迹值钱?
“那可不一定。”
向南将目光从这幅《松柏同春图》中收了回来,瞥了一眼老赵,笑着说道,
“要是赵总觉得这幅画不值,不如就按照你那生意合作伙伴欠你的款项为价格,将这幅《松柏同春图》转让给我?”
老赵一听,顿时愣住了,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他陪着笑说道:
“向专家您就别逗我了,这画就算真砸了,也只能砸在我手里,怎么能让向专家吃亏呢?”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这画,另有名堂?”
“不错,这画的确是代笔之作,不过,这代笔的人也不简单啊。”
向南原本也只是跟他开个玩笑,听他这么一说,也没隐瞒,笑着说道,“代笔的人是文徵明的次子,文嘉。赵总既然是玩书画收藏的,文嘉这个人,应该是知道的吧?”
“文嘉?”
老赵眼睛顿时一亮,一脸欣喜地说道,“是那个一幅《临黄鹤山人南村草堂图》在米国拍出了3000多万元的文嘉?”
“……”
向南一脸无语,这老赵,够俗!
他评价一个画家,就是看他的作品拍卖了多少钱来判定的吗?
暗自摇了摇头,他说道,“没错,就是这个3000多万元的文嘉。”
文嘉,字休承,号文水,是文徵明的次子,吴门派代表画家。
他在书法上颇有造诣,小楷清劲,也十分擅长行书,并且精通古书画鉴定,还是明清时代篆刻的一代宗师。
文嘉在绘画一道上,画风得到了其父文徵明的衣钵,十分擅长绘画山水,他的笔法清脆,在风格上又能突破其父的影响,反而和倪瓒的画作相似,在山水着色之后显得幽寂、静谧。
明代文学家、史学家王世贞曾经评论道:“其(文嘉)书不能如兄(文彭),而画得待诏(文徵明)一体。”
文嘉一生作品颇丰,流传至今的也有不少,如今在各大博物馆都有收藏他的书画作品。
比如,他的《石湖小景图》轴、《夏山高隐图》轴、《琵琶行图》轴、二年(1574)作《溪山行旅图》轴就藏在了京城故宫博物院;而《沧江渔笛图》、《曲水园图》卷则藏于魔都博物馆。
看着老赵一脸兴奋莫名的样子,向南忍不住提醒他:
“赵总,这幅文嘉代笔、文徵明落款的画作,珍贵异常,是少见的一幅精品画作,如果哪天你想转手了,希望你能优先考虑一下我。”
他确实是有些担心,这赵总总是把拍卖价格挂在嘴边上,哪天一个忍不住,就将这幅画送到大拍卖行去给拍卖了。
如果是在国内转手流通那还好一些,要是一个不慎流落到了海外,碰上个又不是很懂华夏古画的人,再加上外边缺少技艺高超的书画修复师,等过个十年二十年,这幅画又要残破得不成样子了。
那还不如转手到自己的手上来呢。
“向专家放心,要是真打算出手了,我一定转手给您!”
老赵退伍后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也不是什么傻子,稍稍一想就知道向南是什么意思了,他笑呵呵地说道,“不过现在我还是想留着,当个传家宝也好啊。”
向南点点头,笑道:“嗯,那倒是不错,不过古书画是很脆弱的,赵总一定要记得定期维护保养。”
老赵连连称“是”,说道:“那肯定的,到时候还是要麻烦向专家帮忙保养保养。”
“那倒不必跑这么远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