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向南?”
由于还没有开学,孙福民这段时间还是比较清闲的,除了偶尔去一趟金陵博物院古书画修复中心指点一下那些年轻的修复师以外,就是到向南的文物修复技术研究中心里转一转。
剩下的大部分时间,他就躲在办公室里,一边喝喝茶,一边看看最新的文物修复研究资料,日子过得很惬意。
此刻,他正在办公室里看一份资料,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后,抬头看一眼,没想到就看到了向南,他的脸上立刻就绽放出了笑容,说道,
“你前段时间刚回来过,怎么又回来了?现在不忙了吗?”
“不是马上要开学了吗?我是回来报名的,顺便回来看看您身体怎么样了。”
这间办公室,向南实在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桌子。
他将肩上的背包取了下来,放在沙发上,然后自顾自地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带盖的白瓷杯——这还是当初他读本科时买的专属于他的茶杯。
将杯子拿到一旁的茶水间里洗干净后,向南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这才舒服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可真没好好休息过,偶尔放松一下,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
“我的身体,那还用说?还是像以前那样健康。”
孙福民笑呵呵地看着向南在自己的办公室东翻西找,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心里面也很开心,他笑着说道,“你放心,我还打算做你的证婚人呢,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现在可不能让身体垮了。”
向南:“……”
说得好好的,怎么又说到我结婚的事了?我的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呢。
无语归无语,他还是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对了,老师,研究中心那边现在有什么进展吗?”
“这是做研究,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修复文物一样,很轻松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这会儿,轮到孙福民无语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向南,可惜他不做研究,而是在文物修复界。
当然,在文物修复界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那些存放在仓库里不知道多少年的文物,都有希望重见天日了。
说了一句,孙福民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听人说,你现在又开始跟着魔都历史博物馆的黄云轩学习纺织品文物修复技艺了?学得怎么样了?”
“嗯,才刚刚开始,就观摩了一次黄老师修复龙袍的整个过程。”
向南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口气,说道,“纺织品文物,尤其是龙袍,的确不好修复,这几天我自己摸索着修复了一件,修复好了之后,怎么看怎么别扭。”
“呵呵,说你聪明,有时候你又傻乎乎的。”
孙福民听了向南的话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问道,“从隋朝以来,龙袍的纺织工艺,大多都是缂丝工艺吧?”
“嗯,没错啊。”
向南有些不明所以,我怎么就傻乎乎的了?
“那你难道不知道,缂丝这种古老、独特的织造工艺,它主要存在的地方,就是咱们苏省的姑苏以及周边地区吗?”
孙福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笑着说道,
“姑苏缂丝自南宋以后,其盛名传遍华夏,成为了主要产区,到了明清时期,姑苏缂丝仍然昌盛不衰。即便是到了如今,姑苏缂丝织造工艺也依旧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以说,你要修复采用缂丝工艺织造的龙袍,至少也得先去了解熟悉缂丝织造工艺啊。”
向南一听,顿时觉得恍然如梦,原来自己之前是钻进了死胡同里了,依旧是用修复古书画、古陶瓷的修复手法来修复纺织品文物。
事实上,纺织品文物的修复与古书画、古陶瓷修复完全不同,龙袍残损了,为什么一定要选用托补的手法,它完全可以缂丝织造工艺,将残缺的部位重新织造出来。
如果按照这种方法来修复纺织品文物,又怎么可能看得出修复痕迹?更不可能会像之前一样,看着别扭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点了点头,一脸欣喜地说道:“老师,我懂了,等周一报了名,我就到姑苏去一趟。”
姑苏,他可不陌生,那不就是马玉川的地盘吗?
到了那边,自己想找缂丝工艺大师了解一下缂丝织造工艺,估计马玉川应该可以很轻松就能帮自己解决这个问题。
“这么着急做什么?”
孙福民一脸淡定地摆了摆手,说道,“等过两天,我带你到金陵博物院里去拜访几位纺织品文物修复专家,咱们苏省是丝绸大省,纺织品文物修复也是响当当的,可不比黄云轩那个老头子差。”
“行。”
向南端起茶几上略微有些凉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这两天来一直阴郁的心情也瞬间云开雾散,看来这次自己回来还真是回来对了,自己一直头疼的问题,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要解决了,简直是让人没法说。
“家有一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