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等你完全康复了,我们派人送你出城。这段时间你不能离开医院范围。”
叶仓摇了摇头:“规矩很好,入乡随俗本是我等应有之义。但我身负血仇,无法在这里安逸度日,谢谢你的好意。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救了我的人。”
……
提出当面道谢并斟酌如何报答的叶仓,见到“救命恩人”那鬼灯一族特色的容貌,感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她被雾忍杀了,又被雾忍救了?!
不管如何,人家都救了自己。叶仓扶着床沿下床,伏地,郑重行大礼:“谢谢……为什么?”
“因为我跟那些把人命当筹码的家伙不一样。”满月冷淡道,“起来吧,别跪来跪去。”
叶仓起身,不知如何开口。被雾隐偷袭击杀濒死的惊怒笼罩心头,比之更甚的却是对砂隐村无尽的怨恨。敌人攻击可以理解,自己全心尽忠的村子欺骗、诱杀自己,怎能不叫她怨气冲天!但是她内心深处到底不愿相信村子出卖自己、自己落得这个下场。见到鬼灯满月,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雾隐村的阴谋。
满月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嗤笑一声:“被送到屠宰厂的狗还在期待主人的垂怜,你真可悲。”
“你说什么!”叶仓咬牙切齿地骂道,“要不是雾隐村弄鬼……”
“你保护村子,村子保护你吗?”满月打断她的自欺欺人,“还有,我跟雾隐村不是一路的。”
叶仓愕然睁大橙色的眼睛:“你……叛忍?”
满月救她回来不过为了给小光找个帮手,既然她不愿留下,那就没什么用了。他懒得跟她掰扯,径自离开了。
病房恢复了寂静。叶仓跌坐回病床,手肘支在双膝上,双手撑着头,掩盖自己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庞:她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中,区别只是雾隐村的谎言还是砂隐村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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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刊物由佐野甚七接手了宣发工作。五月发行第一刊,发刊词主旨暂时避开“民主平等”等可能引爆上层脑神经的词,以弘扬人道主义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切入点,这个切入点实质上也是共产主义本质追求。
说些什么才能引起共鸣?
说真话。
贵族自诩高贵仁慈?看看农民的赋税和生活状况。
资本家夸耀财富?上一份童工生存环境调查。
城市繁华富裕?贫民窟实景照片和妓|女的血泪一生选一篇报道。
忍者自豪于自己的力量和战绩?听听普通人对你们各类行为的看法。
忍村觉得自己村子的忍者就该无限度地对其忠诚?采访一些匿名忍者私下里的吐槽。
“我不知道为什么战斗,我根本不想做这些任务,不管是杀人还是偷窃。我会做章鱼丸,酿酒,还会做生意,完全能养活自己。但是,不接受命令的话,村子会惩罚甚至杀死我,离开村子过自己的日子,又被村子追杀,躲躲藏藏的。我厌倦这样的日子,别无选择。”
看完这篇匿名忍者采访记录,我颇为微妙地瞄谷川瞳,不愧是搞情报的,门路广:“你哪里找来的人才?”
“黑市,雾隐村的叛忍,他欠我人情。”谷川瞳冲我眨一下右眼,“我帮他拦过底下送来的行踪调查。”
“唔,这位笔名水果太郎的作者很有天分,擅长情绪渲染,可以长期约稿。”
谷川瞳笑:“他能写什么啊,流亡叛忍的日常生活?”
“没人说这个不能写啊,肯定有很多人感兴趣。”
“行,我问问他。”谷川瞳爽快答应。
光是说真话,就足够让一些人坐立不安。合作书店传来消息,已经有忍者组织注意到这本刊物。
现阶段不能大喇喇拿出共产主义理论主张,一是作死,二是难以理解。而能够领会的人,大概一些人绝望于敌人的强大,一些人燃起希望,然而“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画的大饼再诱人,也不过落入煽动的窠臼。
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历史过程,此世界鲜有历史记录,考古学和社会学基础极为浅薄,有神话而无历史,有经济而无政治经济,有国家而无国家理论,缺乏足够的经验依据,难以贯通古今人类发展模式来确立共产主义的科学根据。现实状况看,统治阶层占据武力优势和文化优势,世界人民孱弱分散,难以让他们确立必胜信心。
一个引入忍者这种超级人类变量的世界,将发展出怎样的社会结构?以往的经验还能够使用吗?
我也不知道。
遇到陌生的难题,不如试试将不熟悉的题型转化为熟悉的题型,比如让所有人变成“超级人类”——不敢要t病毒,也没有o国队长超级士兵血清,保底收益,不求人人会打架,只求人人能苟命!不然辛辛苦苦培育几十年的人才,一个大招余波就没了,找谁哭去?——然后抓住主要矛盾: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与社会生产力相对落后的矛盾;人民迫切的安全需求,同动荡的社会现实之间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