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棠却道:“有些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这条红裙子送给你,今天沈烈不是就在老宅吗,这是你难得的机会,你要不要听,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说完这话后,他就走了。
王彩云鬼使神差地攥着那红裙子,走到了角落,打开看了看,她记起来了,冬麦确实有一条类似的裙子,和这个很像,但是却又仿佛哪里不一样。
冬麦的那条裙子面料好像更好,估计更贵吧。
王彩云藏起来那裙子,失魂落魄地过去了老宅,老宅里,一台梳绒机轰隆隆响着,另一台却是关了闸门,两个梳绒女工正在清理刺辊那里残余的毛渣。这是一个维持工作,大概每个七八天她们都要这么做一次。
王彩云站在门前,就听到里面两个女生说话。
一个叫红雨,另一个大家都喊她三妮儿。
红雨正笑着说:“今天冬麦又给咱们送吃的,她人可真好。”
三妮儿:“可不是吗,我就想着,咱们就跟着她和沈烈干,等以后去了陵城,咱们看看,在那里谈个对象,不指望找个吃商品粮的,好歹找个和咱一样能打工挣钱的。”
小姑娘们其实也都不傻,知道自己现在辛苦梳绒,大部分钱都是父母攒着给哥哥弟弟盖房子娶媳妇,以后嫁出去后,等于自己挣钱给婆家。
农村也讲究门当户对,小姑娘们现在想明白了,结婚前给娘家挣钱也就算了,好歹养自己长大,再说也没多少时候,但是结婚后,不能自己挣钱养婆家啊,好歹应该找个也能挣钱的小伙子,两个人一起养家。
农村里哪那么容易找这样的小伙子,陵城那里就好多了。
红雨和三妮儿说着自己的打算,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提起来,说冬麦命好,沈烈对冬麦好,像冬麦嫁的这才叫好,万年不变的话题,除了羡慕就是羡慕。
然而门后的王彩云听着更刺耳了,她不甘心,凭什么冬麦命好,王彩云命就不好?自己差哪儿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红裙子,便过去了茅房,去茅房里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换上了红裙子。
从茅房出来的时候,恰好她面朝西,西边的太阳落山了,天边红艳艳的晚霞像燃烧起来的火。
不远处麦地里已经收割过了,麦子晒在场院里,暴晒过后的麦香带给人饱腹的满足感。
王彩云曾经以为吃饱了就是满足,但是现在她觉得,她怎么都无法满足,除非像冬麦那样拥有沈烈。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红裙子,如火如荼的红裙子,并不像冬麦的那样美,但她觉得,自己应该比冬麦更好看吧。
她就这么,穿着和冬麦一样的裙子走入了西屋。
而与此同时,就在不远处林荣棠家老宅的屋顶,林荣棠藏在枣树枝后,看着王彩云走入西屋,笑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听话的,会乖乖地穿着红裙子诱惑沈烈。
这就太好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也许沈烈并不会中计,并不会和王彩云有什么苟且,但是只要王彩云穿着裙子走进去,到时候孤男寡女的,就百口莫辩了。
他从屋顶上爬下来。
王秀菊:“咋样了,到底能成不?我现在就冲过去捉奸?”
林荣棠淡漠地看了他娘一眼:“就照我之前说的,多带几个人,大声嚷嚷,要把沈烈在西屋睡梳绒女工的事张扬的人尽皆知!”
王秀菊:“那肯定的,这下子,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我呸,我看他怎么当模范先进,回头就让派出所抓他,耍流氓罪!”
沈烈想着陵城的厂房快盖好了,西屋的三台梳棉机最好是提前改造好,到时候运过去直接就开始输起来,原料方面倒是不担心,现在江春耕开辟的内蒙牧区的渠道收获很大,最近他那几个小兄弟陆续背回来不少羊毛,几个小兄弟挣钱了,他也攒下一些原料了。
他埋头修理梳绒机,根本没注意外面动静,其实平时他这个人挺机警的,但是他做事专注,又是自家的西屋里,谁想那么多。
他用螺丝刀拧下一个螺丝,想将梳棉机上的刺辊卸下来重新改造。
王彩云走进西屋,就看到了低头专注干活的沈烈。
大热天的,西屋里不太通风,闷得人难受,估计是太热了,沈烈没穿上衣,露出结实的后背来,后背晶亮的汗珠几乎在发光。
村里男人不讲究,光着膀子的不是没见过,但是王彩云很少见过一个男人的后背像沈烈这样看得人脸红心跳。
王彩云鬼使神差,就这么走过去,之后猛地抱住了沈烈,将自己的身体紧贴着沈烈的后背。
沈烈本来正在专心地研究刺辊上的针布,突然间被这么一搂,几乎是肌肉的下意识反应,他左手一把捏住对方手腕,右手一揪,便将对方右手肘夹在胳膊下,之后猛地一个转身,手部腰部一起发力,将对方往前摔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动作迅猛。
于是那边梳绒机屋里,就听到一声凄惨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