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有人在她耳边低低地喊她名字,一声声地传来,由远及近,她的意识便逐渐从那混沌中挣扎出来。
睁开眼,开始模糊,后来清晰,眼前是沈烈担忧的眼睛。
他俯首看着她,见她醒了,笑道:“到了吃药的时候,吃个药再睡?”
冬麦想开口说话,不过喉咙那么一扯,便觉得咽喉疼得厉害,只好不说,轻“嗯”了声。
沈烈拿了枕头垫在后头,将她扶起来,之后拿了水和药,喂给她吃:“刚才给你量了体温,是三十八度六,这个温度挺高的了,我去问了大夫,大夫给开了药,你先吃了,如果明天还是这样,那就去医院输液。”
冬麦吃了药后,被沈烈扶着躺下。
看到沈烈,她心安了很多,仿佛许多事都不用操心,可以放心地躺着了。
沈烈过去端了一盆水来,一边泡着毛巾,一边和她说话:“我是今天中午到陵城的,回来才知道你病了。”
冬麦轻点头,她现在有许多话想问沈烈,不过嗓子难受。
沈烈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将攥干了毛巾放在她额头:“王二婶和李婶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出去溜达了,估计得过一会回来,我正好在家照顾你。”
冬麦眨眨眼睛,看着他。
沈烈轻笑了声:“都病了,还操心这么多。”
他当然知道她记挂着新疆的事,便和她说起来,一切都很顺利,他带着徐先生过去了新疆后,见到了新疆土畜产进出口公司的总经理,和人家详细地谈过,之后便开始拟定合同了,徐先生见此,也就放心了。
不过这个合同的时间自然很长,不可能一下子搞定,所以沈烈先和徐先生签了一份供货协议,通过冬麦从苏彦均那里获得的六百公斤指标自行出货,这一部分外汇当然属于自己的,和新疆土畜产进出口公司没关系。
而在供应了这六百公斤的羊绒后,出口指标就要走新疆进出口公司的指标了,到时候是由新疆负责出口指标,徐先生和沈烈谈价格,在谈定后,由新疆进出口公司和徐先生对接出口事宜,新疆公司获得外汇后,为沈烈结算为人民币,这样沈烈就可以直接等着拿人民币就行了。
冬麦顿时眼睛放光:“现在呢?签好了吗?算是稳了?”
她说出话来,声音嘶哑。
沈烈忙为她倒了一杯水,又放了一点橘子粉给她搅拌好,喂给她吃:“当然是签好了,初步的协议意向签好了,合同已经拟定,正在走流程,走流程时间估计长,我打算让大哥走一趟新疆,盯着这件事,等合同办下来,咱们就开始了,得重新注册一个公司,联合办厂,有他们新疆进出口公司的名头,我们也不用挂靠在别人名下了。”
冬麦:“再建一个厂子?”
沈烈眼中神采飞扬:“对,再建一个,目前我们的这个工厂是独资,属于我们自己的,到时候负责采购生产,依然经营原来的业务,就由你哥独立负责,而我们新办的工厂,则是和新疆进出口公司联合,我们的新办工厂,不但生产,还要代销,经营范围更广,盈利模式也将更多。”
冬麦便明白了:“这也是为了降低风险对不对?”
沈烈听她这么说,轻笑出声,眸中是温柔的赞赏:“你说得对,就是为了降低风险,这样我们两个工厂一旦出现经营问题,另外一个独立运营不会受到影响。”
冬麦:“那敢情好。”
沈烈:“现在你哥先去跟着和新疆的合同,等落实了没问题了,我们就开始建厂,今天我抽空去一趟商业局,谈一谈地块的问题,就在我们陵城西边有一块地,我知道现在闲置着,我想请求审批,买下那块地。”
沈烈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信心,他这个工厂建好了,将解决陵城羊绒业的大难题,将有大量的出口指标捏在他手里,陵城商业局会举全力支持来帮他修建工厂。
冬麦点头。
沈烈提起这个,其实多少有些激动,他继续道:“我想赶在今年秋天广交会之前拿到合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拿着样品去参加广交会了,在那里,我们将遇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商,将我们的产品呈现在他们面前,我们将有机会走出国门,为国家赚外汇,也让我们的产品走入世界,去影响世界的产业格局。”
冬麦听得眼睛泛酸,甚至有些想哭。
她知道他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从过年时候就一直筹划着,现在突然就这么触手可及了。
沈烈又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广州,去见识下,如果顺利,我们可以在那里玩。”
冬麦想想,确实也挺想去的:“嗯,好。”
沈烈听她声音,哽咽又有些嘶哑:“好了,不和你说这个了,你先喝点水,好好休息,我下午过去一趟商业局。”
冬麦吃了药后,便有些犯困,沈烈陪着她,看她睡着了,又拿起来体温计给她量了量体温,温度倒是降下去一些了,三十七度八。
沈烈又洗了毛巾蘸着一点酒精给她擦了擦额头还有手心脚心,擦过一遍的时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