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不断地想着沈烈,沈烈最后说的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证明,怎么证明?
冬麦觉得,这是一辈子的事,男人年轻时候为了一时的喜欢,说可以不要孩子,谁知道将来呢,反正她觉得不靠谱。
一辈子的事,你能今天就拿出证明吗?
她这么想着,又忍不住反思,她为什么要人家给证明,她其实就是不想嫁,这个需要证明吗?
她翻来覆去的,竟然一直没睡着,半夜才勉强合眼,等到鸡一叫,又醒了。
醒来后,她洗漱了,就过去正屋,结果听到她大哥在,正和她娘说话。
她娘好像是骂了哥哥,意思是太冲动,别管怎么着,那里怀着身子,你犯不着。
江春耕却说:“娘,你不知道,这都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开始想着她怀上了,不想理她,让着,可这一天天的,这还没完没了,她说不要这孩子了,要流产,我说随你,爱要不要,实在不行不要了。”
胡金凤一下子急了:“作孽,你哪能那么说!”
江春耕冷笑:“她就说说,吓唬我,想制住我,可我哪里对不起她了?我问心无愧!”
胡金凤叹了口气:“你好好解释下,和她说,回头我也和她聊聊。”
江春耕:“娘,可得了吧,她听不进去,她也不知道听人家谁说的,说当时咱家想过让冬麦当童养媳的事,她过不去这个坎了。”
胡金凤:“那今晚上我和她说吧,你可千万别气她,她再怎么着,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你这个人又没轻没重的,万一有个啥呢!”
江春耕头疼:“娘,我心里有谱,就是再浑,也不可能和她动手啊!我就是当时恼,说了两两句,她就要死要活的了。”
再往下,冬麦便没听,装不知道,悄没声地回去了。
她心里乱糟糟的,过去吃饭的时候,她哥已经走了,她爹娘当做没事一样,和她聊这次的买卖,让她好好干,别让人家失望。
冬麦没睡好,其实有些疲惫,不过还是打起精神了,笑着哄了爹娘开心,之后骑车子过去路家村,过去后,路奎豪和另外两个同村干事的,就说过去公社里集市采买肉和菜。
那都是已经说好了价格的,就剩下去提货了。
到了提货的地方,冬麦一看就有些皱眉,她家里老本行就是做鱼汤面,最擅长看鱼,挑选鲫鱼的时候,要那种扁平身带着白的,这种肉最嫩了,做好了捏着骨一提,里面的肉就脱下来了,而现在卖鱼的供给的这些鱼,有些布了黑脊,这种鱼算是鱼中的喇子,做起来肯定不好吃。
路奎豪知道冬麦做菜厉害,来的时候也被自己哥哥叮嘱过,说是凡事要听冬麦的,他见冬麦皱眉:“怎么,不行?”
冬麦便问:“还有别的鱼吗?这个我们不要,让我们挑挑别的。”
卖鱼的是一个大胡子,他嚷嚷着说:“这都是最好的了,新鲜的,多好的鱼啊,你看,活蹦乱跳,你小姑娘不懂别乱说。”
冬麦看向路奎豪。
路奎豪便明白她的意思;“陈三,你到底卖不卖啊,咱们之前说好了可以随便挑,你就供这种鱼?你说能入我们的眼吗?”
大胡子看看路奎豪:“这不是挺好的,你瞧这鱼——”
说着,他捏了一条鱼,那鱼在他手里扑腾着,水花四溅。
冬麦笑了笑,上前,直接接了过来。
冬麦捉鱼不行,但是看鱼却是行家,拿鱼也有讲究,冬麦手里一拿那鱼,就能明显看出道行了。
大胡子明白了:“哟,这是一个行家呢。”
冬麦指着那黑脊:“这种鱼,我们没法要,我做鱼,从不会用这种鱼。”
那大胡子看了一眼冬麦,冬麦笑看着他。
大胡子就有些丧气了:“行,你们挑吧。”
这是一个大主顾,他想做这笔生意,但是要那么多鱼,他也想掺和一些不好的,谁知道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给挑出来,也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冬麦便陪着路奎豪进去屋内,地上湿乎乎的,水箱子里现成放着不少鱼,冬麦看了看,给路奎豪指着:“这一箱子吧。再把这几只挑出去。”
路奎豪按照她说的,挑了鱼,旁边的大胡子看到,脸都有些黑了,这小姑娘眼可真尖,全都是挑最好的。
挑完鱼后,又去看了鸡肉猪肉以及其它菜,各处都是搬了几箱子,最后拖拉机上装得满满的了,这才说要回去。
拖拉机开过公社卫生所的时候,冬麦无意中看到那边一个身影,眼熟得很,不过仔细看,却没了。
她有些奇怪,心想沈烈怎么会来这里,是自己看错了吧?
一路上,和路奎豪说着话,时不时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后来因为别的话茬,提到了沈烈,路奎豪说:“他一早就过来公社,不知道要干嘛。”
冬麦想到刚才的身影,她急声问路奎豪:“他早上说过来这里?”
路奎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