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那里需要尽快腾空厂房,需要沈烈赶紧把剩下的尾款交上,再将货运走。
冬麦没办法,去厂房找了一趟沈烈。
冬麦见到沈烈的时候,沈烈嘴上戴着口罩,垂下的额发上残留着白色的絮绒,只露出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
机器轰隆隆地响,旁边还有两个小工正等着沈烈指导他们,沈烈指了指外头,示意出去说。
冬麦便出去,出去后,外面阳光挺好,和杂乱的厂房完全不一样。
沈烈扒下口罩来:“这里催得很紧,调试遇到一点麻烦,我一时离不开,尾款的事,我回头给他们发一封电报,和他们说一下,宽限两天。”
冬麦看到了他眉眼间的疲惫,心疼,想了想道:“咱们现在也没别的牵扯了,就是给他们钱,让他们交货,然后看着装车是吗?”
沈烈:“是,该谈的我都谈了,其实我们直接汇款也行,但是这件事关系重大,不少钱的东西,发货的时候还是得看着。”
冬麦想了想:“要不我去吧?”
沈烈有些意外,看向自己的妻子:“你去?”
冬麦:“我一个人去肯定不合适,我看看村里找两个人陪着,找个男的找个女的,让刘金燕和她男人一起?实在不行,再找一个,人多,总不至于让人给蒙了。”
这个时候,厂房里的小工喊沈烈,好像是遇到一个问题,沈烈回头应了一声让等会,才重新望向冬麦:“冬麦,你觉得你这样可以?”
冬麦:“嗯,不然呢,你如果去的话,估计得耽误两三天,我看老胡这里挺紧的,再说你只是一个人,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干了。”
沈烈静默地看着冬麦,冬麦眼神明亮,跃跃欲试。
沈烈便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好像脸上的疲倦一下子没了,泛着红血丝的眼睛也燃起了神采。
他低声说:“好,冬麦,那就靠你了。”
沈烈马上就跑了一趟路家,和路奎豪说了一声,路奎豪自然一口答应了,说可以带着去,不过当然也提出来,他单独和冬麦去不合适,最好是再找两个人,这自然正中冬麦的下怀。
从路家出来后,沈烈继续过去社办工厂,冬麦骑着车子回家,回家的路上,冬麦心里都是恍惚的。
其实冬麦提出来自己去的时候,她也只是提提,她也担心沈烈不同意。
她可以感觉到,沈烈对自己的疼爱,有一些呵护的意思,比如他在梳绒机前梳绒续毛,却不让自己碰,说有风险。
所以冬麦说这个,她觉得自己要费很多口舌来说服沈烈。
没想到沈烈就这么轻松答应了。
她有些激动,有一种想努力表现,要给沈烈看,让他觉得,自己其实是很能干的。
沈烈给她列了地址,告诉了对方的名字,对方办公室的座机电话,还有接下来要交付的机器情况,都写得明明白白。
又把存折交给她,存折上是两万块,其中一万是贷款剩下的,另一万是老胡那里付的头款。
拿着两万的存折,冬麦走路都沉甸甸的,骑车子回来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存折就那么飞了。
两万块是什么概念,两万块的意思是,那些上报纸的万元户需要拼命地奋斗两年,连续两年万元户才能攒下这些钱。
冬麦骑着车子进村的时候,看到村口几个媳妇正在缝衣服认线,看到冬麦笑着打招呼,冬麦也就和人家打了一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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