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打算去西方?”公元前407年末(有说这位是死于公元前471年的,不过本书请忽视名人的死亡时间),冯雪站在骑牛的老者面前,如此询问道。
“这是我的道。”老者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但冯雪却一直在怀疑,这糟老头子究竟有没有觉醒宿慧。
要说他觉醒了吧,那早该立地飞升了,没必要专门跑一趟西牛贺洲。
但要说没觉醒吧,他又总能像是随口一说一般,说出一些像是玩笑,却又饱含深意的句子。
以至于冯雪跟他谈话的时候,恨不得隔两句话就丢个判定,好看看这大佬的话究竟真的是意有所指,还是干脆就只是讲了个笑话。
比起地球的历史,这位已经晚了七十余年,冯雪还想劝上一句,却发现一旁那个仆役,却在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金蝉子……
冯雪心中暗暗感慨,却也明白,这次出关,恐怕有关佛道二门的博弈。
虽然说道家崇尚无为,但这个无为,并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调和。
老子认为天地万物都是相对的,丑是因为有美,恶是因为有善,因此无论如何去消灭丑恶,终究会有新的丑恶诞生。
无为而治,就是遵从客观发展的规律,调节善与恶的区间,定义美与丑的距离,让相对的两者在可控的范围内发生转化。
就如太极的阴阳鱼,阴阳相逐,阴阳相对,但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而这对立而平衡,循环不息,如此方能稳定长久。
所以,老子现在,便是要求道。
因为他返现,人族,现在锋芒太盛。
盛极必衰,这边是他下的定论。
如今诸子百家只剩下十余支,春秋诸国也在互相吞并,相信要不了多久,一个统一的国度就会诞生,这个国度必然拥有强大的物理和凝聚了诸子百家精华的“信仰”,但同时,这个国度也必然会以最强的姿态倒下。
虽然现在的老子没有天道推演的能力,但他相信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
于是,他做出了选择。
首先,他不当去主动的影响这种变化,因为他的强行插手也许能够在一时避免这种情况,但是打乱了平衡之后,受到的反扑有可能更加剧烈。
其次,为了让统一的信仰再度变成二元平衡,他决定引入变量,而这变量的引入,便是西行。
不是为了取经,而是为了引入西方教。
诸子百家虽然观点不同,但是会随着交流慢慢融合,最后转化成一个超级缝合怪,兼儒墨合名法,成为流淌在人族血脉底层的行为模式。
按照老子的观点,任何观点、信仰在变得独一无二的时候,就意味着它将会走向腐化,就如花开最艳丽的时刻就会走向凋亡一般,没有了竞争者,原本励精图治的君王也会迅速变成昏君。
所以,竞争是关键!
就如地球上著名的鲶鱼效应,老子希望注入西方教这个“胡教”,来改变即将出现的大一统,利用两种文化近乎不可调和的碰撞,来强行让慢慢沉淀下来的人族重新流转起来。
冯雪很佩服老子的想法,但他对于西方教持悲观态度。
因为西方教,压根没有骨气。
他们不会和中原现有的文化理念直接冲突,而是会以最卑微,最可怜的方式融入其中,然后慢慢的吸收你的特点,将自己包装成具有当地特色的形态,然后一点一点去蚕食你的精魄,吸取你的骨髓。
特别是在人间只剩下西方二圣这两尊圣位的时候,哪怕他们在圣人中只是弟弟,在没有圣人的环境下也是版本最强。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的老子对圣人的强大似乎并没有足够的印象,这就导致了这个计划致命的缺漏。
但是冯雪并没有提醒的意思,他之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下凡和老子聊天,本就没打算破坏西方教的行动,而是打算加一把火。
他,想要将西方教拖入泥潭!
所以,他不知不会破坏老者的计划,反而掏出了一只锦囊——
“您是在践行自己的道,我也不便阻拦,锦囊中有三枚玉符,乃是我以人家医道气运所铸,随身佩戴,可保身体康健,若是发生意外,捏碎一枚,也可保住性命。”
冯雪给的东西不多,不过正是因为不多,老子才愿意收下,没有推辞,将锦囊揣进怀里,然后骑上牛,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带着仆役朝着西方走去。
冯雪品味着老子最后那个笑容,隐隐觉得这位怕是啥都清楚,甚至于,连自己才刚刚开始的谋划,恐怕都是他道的一环。
换言之,自己可能,也是鱼群中的,一只鲶鱼罢了。
“糟老头子坏滴很!”冯雪撇撇嘴,转身化作三色电光,冲天而起。
……
天庭的清晨,往往是从追逐太阳开始的,随着一缕金芒洒入凌霄殿,便象征着早朝将要开始。
不过今天却是个例外,每日队列整齐的凌霄店内,此时却是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