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秋贡到来,朝歌到处都有修士在乱斗,因为练气术慢慢普及,正统修真之法因为对资质要求过高,且有很大的风险,在人族的受众已经越来越少。
若非这门修法不必面临天劫,也不似练气术那般辛苦,恐怕已经被人族彻底摒弃。
但即便是如此,为了争夺本就不多的生源,那些修真门派在秋贡上的斗争已经越发激烈起来。
不过对于遍地炼精化气的朝歌而言,一群引气境的修士打架还真就没什么风险——练气士在炼气化神之前虽然在法术方面远不如传统修士,但是肉身强度却是夸张的可以,只要不是故意针对,一点余波根本伤不到练气士。
不过比起这些修士打得火热,地位比较高的商贾、豪富,更加在意的却是大朝会的举办。
每年这个时候,各大诸侯、贵族都会随着秋贡队伍一起入朝歌,然后在议政殿一次大型会议,商讨接下来一年的政策,当然也少不了商业会谈、借钱、技术引进之类的交流,可以看做是现代地球的商业峰会模式,不过政治意味更加浓郁而已。
一般这种大朝会参与者多是个大诸侯的嫡长子,又或者是阵营内的二、三号人物,但是今年却有些不同,因为十年没有上过朝的陛下,居然下旨,要求所有上级贵族必须亲自到场。
什么叫做上级贵族?
这个划分比较麻烦,简单来说,就是东南西北四大诸侯,又或者分封一州的大诸侯之类。
而随着这旨意的下达,各大诸侯也都等着看西伯侯的好戏。
毕竟近年来西岐那边造势造的实在是太过明显,民间甚至有了“西伯侯之心——人尽皆知”这样的俏皮话。
不过到底没有证据,无论传言流传的多么广,造势多么凶,只要没有抓住首尾,西伯侯大可以推脱为有人刻意陷害。
所以,各大贵族现在主要的想法,就是这位久居深宫的陛下,究竟打算如何处理。
没有人觉得一个十年不见人却能让天下井井有条的君王是个弱者,但西伯侯毕竟经营西岐多年,麾下又有八百路诸侯,若是处理不好,难免会出现一些手尾,更何况当今陛下依法治国,法无明文不为罪,法无明文不处罚,西伯侯仅仅是有流言不利,若是直接处置,恐怕伤及国策。
不处罚,伤及君王之威严,处罚,伤及国法之严谨,不利改革,这位陛下若是不将西伯侯召入朝歌,大家还能当做不知道,但是如今,他却是用自己的规矩将自己逼入了死角。
贵族们在期待,期待西伯侯被抓,因为只要他被抓,改革的进度必定受挫,他们也有了更多喘息的机会。
同样的,他们也在期待西伯侯无碍,因为这意味着只要不留下手尾,他们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毕竟天高皇帝远,谁家还没有养几个修士?及时毁灭证据,便无所谓证据了。
似乎西伯侯无论是生是死,贵族集团都能够拥有不错的收益,在这样的期待中,大朝会,终于开始了。
“十年没上朝了,还有点不适应。”
看着经过空间拓展,变得如同广场一般的议政殿,看着下方按照地位尊卑依次排开的诸多贵族、官员,冯雪先是随意的开了个玩笑。
所谓的规矩,是对弱者而存在的,就好像你一个小商人开会穿老头衫,人家会觉得你失礼,但你要是世界级富豪,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明面上都会夸你洒脱。
冯雪虽然十年不出后宫,但却没有人怀疑他的威严,或者说,能在这种情况下还将天下治理的有条有理,本就是一种大境界,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拜入了太上圣人门下,毕竟这十年的光景,实在是有点无为而治的感觉。
实际上,不只是这些大臣,连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都怀疑这帝辛是否就是大师兄培育出来的“人”道代言人。
不过冯雪随意,大臣们可不敢,各种符合自身身份的礼节让人群化作了麦浪,虽然不是太过整齐,却又有一种怪异的韵律。
“我还急着回去教孩子,废话就不说了,土地国有,谁赞成,谁反对?”冯雪不等贵族们站稳,便丢出一个大雷,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国内贵族们还是抖了三抖。
大家本来以为着急所有上级贵族是抓西伯侯的借口,结果先迎来的却是砸向所有国内贵族的大雷。
土地改革,这个改革从冯雪上位开始就一直在做,但是一直以来,都只是从禁止土地买卖、禁止农田占用、禁止土地兼并之类的边边角角出发,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这改革的最终目的,但心里都觉得还得再有个几十上百年才会走到土地国有这个终极阶段,结果现在,才二十年不到,你就直接一步跨了?
“陛下,微臣觉得不妥……”一个冯雪叫不上名字的贵族率先开口,不过看他的衣着配色,应该也是个县侯之流。
“嗯,还有谁?”冯雪点点头,继续道。
“陛下,臣也觉额不妥……”
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贵族开口,组成了一股不弱的势力,不过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