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果戈里说道,说完了,就仰着脑袋看着果戈里,黑黝黝的眼睛转也不转。
被她盯着的果戈里:“?”
他眨了眨眼睛,对上奈奈子那双一点波澜也没有的瞳孔,金色的眼眸和她对视了十几秒,最后他还是投降了一样地举起了双手。
“好吧、我去拿。”果戈里这么说道,明明是十分勉强的一句话,但语气却也听不出不情愿的意思,像是十分坦然地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他动作轻盈地翻身站在了走廊上,身姿像是一只小鸟一样灵巧,奈奈子看着他朝着回屋里的方向走去,身影转过走廊尽头的拐角就看不见了。
收回了视线,奈奈子转头,又看见正躺在走廊上睡午觉的乱步。
乱步的睡姿很随心所欲,歪七扭八地仰面躺着,t恤的下摆都掀了起来,露出了肚子,呼呼大睡着。
奈奈子转过身,爬到了他边上,帮他把掀起来的衣服拉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把肚子盖住了,然后坐在乱步的边上,盯着他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又伸出手,“卟”的戳了一下。
【……小肚子。】
奈奈子感觉自己的笨蛋爸爸好像零食吃得有点太多了。
她还想再戳一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有人坐下的声音,回过头,看见越前坐在了她刚才和果戈里坐着的走廊边。
山里很凉快,但是越前一直在跑来跑去地打球,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刘海也被汗水打湿,浑身都是汗。
奈奈子爬了回去,在自己原来的位置坐好。越前还在喘着气,刚经历过剧烈运动,他的呼吸还没有平静下来,大概是因为太累了,他的脸上一时间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就和他没失忆的时候差不多了。
扯起衣服的下摆,越前随意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放下衣摆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边上的奈奈子在盯着他看。
就和在观察着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的“看”。
“你后天要比赛吗?”奈奈子突然对他问道。
她记得好像越前的爸爸说过,越前后天就要参加全国比赛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越前好像没法去参加比赛了,毕竟他什么都不记得,连网球都要重头学起,而且人好像也变得不太聪明的样子。
虽然她一点也不懂网球,但是这个样子的越前显然是不可能拿冠军的。
越前微微愣了一下,迟疑地开口回答她,语气里满是犹豫和不确定:“嗯……好像是吧。”
是有人这样告诉了他,但是他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对于所谓的“比赛”他也只是觉得茫然而已,突然就有人告诉他后天他得要参加比赛,就像是走在路上,突然就有一个人把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里一样,心情迷茫之中还带着点莫名其妙。
“你现在不会打球了。”奈奈子抱着膝盖,用平板得和陈述没什么区别的语气,又问他,“那还要去参加比赛吗。”
“……我不知道。”越前的语气踌躇,他顿了顿,反而询问起了奈奈子,“你觉得我应该去参加比赛吗?……我以前、真的会打网球吗?”
奈奈子闭着嘴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和越前其实一点也不熟,连越前后天要去哪里比赛、和谁比赛都不知道,所以她也给不出越前一个可以参考的意见。
……而且和这个失忆了的越前说话,总是感觉怪怪的,像是和另一个什么人说话一样,一点都不像越前,奈奈子不太想和这样的越前说话了。
没有等到奈奈子的回答,越前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吗?”
【……】
【你ooc了。】
奈奈子在心里默默地想到,但她还是维持着没有表情的表情,板着一张小脸,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说了和没说一样的废话,努力地糊弄了一下这样的越前。
“你自己想去的话,那就去。”她对越前说道。
“……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去。”越前看着自己手里的球拍,琥珀色的猫眼里满是迷惘的神色,“我不记得了。”
他顿了一下,说道:“我必须要记起来才行。”
在什么都不记得的情况下,他什么决定也做不出来。
——“那就让与谢野医生给你治疗一下吧。”
边上突然插进了第三个人的嗓音。
尾音微扬的语调轻松又愉悦,像是在说什么有趣的好主意,果戈里将手里的药膏递给了奈奈子,脸上带着惯常的笑容,金色的眼睛弯了起来,在奈奈子的身边盘着腿坐下了。
“即使是马上就要死掉的人,与谢野小姐也能很快救活,只是因为被水淹到所以失忆,对与谢野小姐来说,想要治疗好,应该也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吧。”果戈里就像是在闲聊一样,语气很是随意,十分热心地给越前提了建议。
听见果戈里的话,越前也想起了早上见到的那个别着蝴蝶发夹的小姐。
那个年轻的小姐似乎确实说过可以给他治疗,但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在努力地拦着她,不想让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