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随手把最上面的一盒拿给了奈奈子,自己坐回了椅子里:“拿去吃吧。”
当做伴手礼的点心盒包装精致,上面印着可爱的小鸡馒头的形状,奈奈子把点心盒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打开了盖子。
奈奈子看着盒子里的点心沉默了。
“爸爸。”她抬头叫了乱步一声。
“嗯?”
“为什么小鸡没有脑袋?”奈奈子很困惑。
她的手里还拿着盖子,点心盒里分成了3x3一共九格,每个格子里都躺着一只小鸡形状的馒头。
但是他们都没有脑袋。
奈奈子看着明显是被人掐掉了脑袋、露出了内部豆沙馅的小鸡,想起了一句很久没有看到的话: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好冷的笑话。
奈奈子在心里打了个哆嗦。
“唔?”乱步探头过来看了一眼,然后理所当然地说道:“喔,因为回来的路上坐飞机太无聊了,所以就全掰下来吃掉了——但是里面的豆沙馅都还在,吃起来的话口味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奈奈子看着盒子里躺着的九只“无头小鸡”,默默地把盖子又盖了回去,决定把这盒小鸡馒头留给果戈里吃。
“对了,说起来……”乱步扭头对与谢野问道,“与谢野小姐,楼下的抗议者还在吗?”
“还没散。”与谢野叹了口气,“今天才是第二天,大概要等一个星期才会全部离开吧。”
乱步的脸上是不太高兴的神情:“真麻烦。从后门走就不能坐电梯了,爬楼梯上四楼真是累死我了。”
“毕竟是新人的测试……”与谢野说着,微微转过了头,她就站在窗户边上,侧过脸就能看见楼下的情形,“而且这起事件本来也就是国木田的工作,现在看起来还没到需要乱步先生接手的地步。”
乱步撇了撇嘴:“知道了,真是拿你们这些家伙没有办法!实在搞不定就快点来找我帮忙吧!”
“那当然。”与谢野无奈地笑了一声。
白天一路奔波回了横滨,晚上下班的时候,乱步比平时更早了一些,带着奈奈子和果戈里回了宿舍。
秋天已经过去一半,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入夜后更是让人觉得有些冷了。乱步站在宿舍的门口,对着走廊上昏黄的光亮,笨手笨脚地在一串钥匙里努力辨认着能够打开宿舍大门的那一把,嘴里咕咕哝哝地抱怨着。
出差了差不多两个星期,好几天没回来,他都快连钥匙都分不出来了。侦探社的、茶水间的、医务室的、社长室的、宿舍的、储物柜的……一大堆银色的钥匙串在一起,乱七八糟的。
奈奈子和果戈里站在他的身后,等着他找钥匙。夜色很黑,头顶的灯光落下来,在墙面和地上映出模糊的影子,果戈里抬手对着灯光,在墙上比划着手影玩,奈奈子张着黝黑的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墙上跳来跳去的小兔子,一转眼,轮廓朦胧的小兔子就又变成了一只小狗狗。
花了好半天,乱步终于找到了宿舍的钥匙。他把钥匙插进了门锁里,转过了大半圈,打开了门,正想要进屋,隔壁的宿舍却突然亮起了灯。
隔壁是与谢野的宿舍,灯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了出来,隐约能听见有人的动静。但是乱步带着奈奈子和果戈里回来的时候,与谢野还在医务室里收拾东西。
乱步进屋的动作慢了一拍,隔壁宿舍的房门就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屋里探出身来的是一个年轻的黑发女子,但却不是与谢野,而是穿着与谢野睡衣的佐佐城信子。她看见了奈奈子和果戈里,视线动了动,又注意到了站在他们前头的乱步。
“你好,我是佐佐城信子,这几天借住在与谢野医生家。”她的脸上是温和而柔弱的微笑,“不好意思,刚才在屋里隐约听见了陌生的男人的声音,稍微有点在意,所以就出来看看。”
“哦哦,是这样啊。你的事情我已经听与谢野小姐说过了。”乱步语气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我的名字是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小姐是同事,前几天出差去了,今天刚回来,请多指教。如果国木田他们解决不了你的事情的话,可以来找我帮忙,受害人小姐。”
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和同事抢业绩,“受害人小姐”的称呼也有些冒犯人,佐佐城微微怔了一下,下意识地对他点了点头:“啊……那个,多些您的好意。”
“没什么。”乱步头也没抬地挥挥手,干脆利落地进屋去了。
佐佐城对着奈奈子和果戈里点点头致意,就退回了与谢野的宿舍里,关上了隔壁的门。
果戈里在墙上比划出的“小狗狗”也跑进门里不见了,他和奈奈子跟在乱步的后头进了宿舍。
在玄关脱了鞋,奈奈子背着书包跑进了屋里,将书包脱下放在了墙角,蹲下来收拾书包里的东西,把第二天上课要用的课本塞进了书包里,又从书包里拿出了水壶,想要拿去厨房洗一洗晾干。
从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乱步进了卫生间,正打算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