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吃的药。”
“……”
来来回回,都是差不多的问题,翻来覆去的问,没有水可以喝,奈奈子自己本来也不喜欢说话,就都只用很短的句子回答,这样才不会让嗓子沙哑。
这不是奈奈子第一次见到警局的讯问室长什么样。
在她小学的时候,乱步有时候还会带她一起出外勤,大多数时候都是帮助警方处理案件,因此奈奈子也偶尔会跟着去警局,对于警局里的讯问室,虽然没进去过几次,但大概也知道是什么样的。
但是在今天之前,奈奈子是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戴着手铐、被灯泡怼着脸、坐在硬邦邦的椅子上,被当做是犯罪嫌疑人一样的审问。
之前在被警车包围后,有好几个警察下车,把她和三轮强行分开了,然后给她戴上了手铐。她被单独赶上了一辆警车,三轮、好像还有越前,则是被押着推进了另一辆警车里,在那之后,直到进了警局,她也没再见过他们。
好消息,她并没有碰上假冒警察的诱拐绑架犯。
坏消息,她被真的警察给拷进了局子里,原因至今不明。
直到现在,她都被关着讯问了这么久了,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奈奈子唯一知道的,只有那个自称川边飞鸟的警官,在拿出警官证时说的话:
【武装侦探社涉嫌谋害多名政府官员、窃取政府机密、包庇杀人要犯、勾结黑手党等多项罪名,目前已被通缉。】
奈奈子听懂了他说的这句话。
但是没有完全听懂。
川边警官说出的这句话,在奈奈子的眼里,大概就是那种如果发在sns上,“转发超过五百就会因为造谣被抓起来”的鬼话。然而事实却是川边警官并没有被抓起来,而是她被川边警官给抓起来了。
已经坐在讯问室里不知道多少个小时了,她的手机和随身物品全都被收走了,讯问室里也没有钟,在这样的情形下,对时间的感知都变得模糊,奈奈子只能靠着自己的生物钟,大概能确定现在至少是十三点后了,因为在犯过一段时间的困后,这会儿她的脑袋越来越清醒。
虽然说在猝死过之后,奈奈子现在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熬过夜,每天都保证着十分健康的作息,早睡早起,但多年前那些长期熬夜通宵的经验,还是让奈奈子记住了一件事:一过凌晨十三点,熬夜越熬越清醒。
这种“虚假的清醒感”和“侦探社被通缉”的不真实感,就像是乱步平时常吃的一种搅拌糖果一样,在奈奈子的脑中混杂在了一起,迷迷糊糊地把奈奈子的思维搅合得越来越乱,但是在面对警员的问话时,奈奈子却还是能麻木地从语言中枢里调取出正确的回复,然后张开嘴巴,用最简短的字句做出回答。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这一轮的问话终于结束了。
问话的警员按下了手边的呼叫铃,很快就有两个腰间插着警棍的警员进来了,一男一女,问话的警员对他们说道:“到时限了,先送去拘留所。”
“知道。”
男性的警员说道,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移送拘留单,举到他面前拍了拍,示意给他看。另一名女性的警员则是上前拉着奈奈子站了起来。
【拘留所】
是奈奈子听过,但是没有去过的地方。
进入那里需要签许可证,虽然侦探社因为协助处理案件的需要,只要事先打个招呼,看守也就会放行,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带奈奈子去那种地方,毕竟那里关着的人,大半都是已经板上钉钉的罪犯了,只有少部分的人,进去了那里,还能被无罪放出。
奈奈子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们往外走,垂着小脑袋,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白天出门时绑的马尾辫,这会儿已经有些松了,细细软软的小马尾巴看起来蔫蔫地耷拉着,但是奈奈子戴着手铐,没法做出“戴着手铐重新绑好头发”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没有人注意到了她松了的马尾辫,就像是没有人想起来和她说一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走得有点慢,又被男性的警员呵斥了两句,但是奈奈子没理他,还是自顾自地慢吞吞走着,脑袋里想着自己的事情。
她想着川边飞鸟说的那几句话,脑袋都有点放空了,就好像面对着的是高考数学的压轴题,脑袋空空地拿着笔,似乎很认真地画了辅助线又列了方程式,刷刷刷地胡乱想了一通、写了一通,但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求出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东西。
于是她又去想了一下自己“被通缉”的笨蛋爸爸哪去了,她中午出门的时候,乱步还在侦探社里看报纸上的四格漫画。想到这里,奈奈子就更茫然了,她不明白自己只知道上班摸鱼的爸爸是怎么变成“通缉犯”的,而且还是“在逃的通缉犯”——难道她的废材爸爸不应该是很好抓的吗?
奈奈子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到,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刚才被讯问的几个小时里,她其实就已经茫然过好久了,也早就发现过了这一点。
她最后只能这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