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皇上、娘娘,廉亲王府上传喜,侧福晋郭络罗氏刚刚诞下一子,母子均安。”胡庆喜老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玄烨抚着胡须微微颔首,这已经是阿禩的第六子了。
郭络罗氏临盆后,对于李芳树的问题,阿禩也终于给出了答案,说不日即将纳李芳树入门为格格。
淑妃一颗心算是安了下来。
昭嫆是看出来了,阿禩是故意等到郭络罗氏产后才提及此事,生怕郭络罗氏因此泛酸伤胎啊。
而郭络罗氏这么快就点头了,想必也是明白自己在廉亲王府的处境。
玄烨一直对郭络罗氏的专宠有所不满,若郭络罗氏阻止阿禩纳妾,玄烨必定会更加不快。玄烨这个公爹固然不至于直接给郭络罗氏什么为难,但日后的扶正之事,可就平添了许多困难了。
若要为正室,就要有正室的贤惠姿态。不管真贤惠还是假贤惠,总是要做做样子的。
再则是曹氏的问题,曹氏这个侧福晋别看出身包衣,却有个妹妹是铁帽子郡王的嫡福晋,曹家又深得皇宠,曹氏还抚养了姜佳氏所出之子弘晨。郭络罗氏难免担心弘晨会跟弘旺争夺世子之位。因此也急需一个人来平衡曹氏。
而淑妃的侄孙女,便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因此哪怕郭络罗氏再酸再妒,也得点头,甚至还得催促阿禩尽快纳李氏进门。
五月里,蓬莱湖畔的风光甚好。
昭嫆扶着白檀的手背徐徐走在湖畔,看着万千柳枝婆娑,看着湖上十里风波,不禁心旷神怡。正漫步而行,却见前头柳树繁密之处,依稀是淑妃的身影,昭嫆正要开口唤,却见到淑妃身侧是一个身穿浅湖蓝色水云纹旗服的倩影,杨柳依依处,半边侧颜如玉,却微微含愁。
淑妃勃然大怒:“这回本宫可是豁出了老脸去,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不想嫁?!”
昭嫆顿时就明白了,那浅湖蓝衣裳的倩然女子便是李芳树了。
李芳树啜泣道:“娘娘,奴才只是害怕……”
淑妃气呼呼道:“你有什么好害怕吧?廉亲王性情温润,还能吃了不成?”
呵呵,这个李芳树,不就是送到嘴边让阿禩吃的吗?
李芳树吸了吸鼻子道:“奴才不是怕廉亲王,奴才是听说那位郭福晋……是个母老虎。”
昭嫆差点笑喷,母老虎?郭络罗氏何曾传出了这种厉害名声?
淑妃皱起了眉头:“这种不像样的话,你听谁说的?”
李芳树低低道:“日前,平郡王府的春宴上,听个婆子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之前的姜佳氏便是被郭福晋给害死的。”
淑妃微微一忖,登时就寒了脸:“糊涂东西!平郡王福晋是谁,你不晓得吗?她那是故意叫人说给你听呢!”
李芳树一愣:“平郡王福晋……”瞬间,李芳树一个激灵,陡然明白了一切。
昭嫆暗道,平郡王福晋曹佳婉瑃,正是阿禩侧福晋曹媛瑃的亲妹妹!这个妹妹,还真是一心一意帮着自己姐姐啊!生怕李芳树进门以后,跟郭络罗氏成了一党,所以先下手为强。
淑妃叹着气道:“你年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才会中了别人的算计。以后进了门,可要警醒着些,别旁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李芳树毕竟才十五岁,搁在后世就一初中生年纪,平郡王福晋随便挖了个坑,她就掉进去了,竟哭哭啼啼跟淑妃说不想嫁了。
给人做妾本就是受委屈的人,一听说人家家里有个母老虎,自然更是吓得更不敢进门了。
淑妃又道:“你放心,看在我的面子上,廉亲王不会亏待你的,是否能讨他欢心,这得看你的本事。但无论是否得宠,廉亲王府总会有你一席之地。”
听了这话,李芳树这才稍稍安定了心思。
淑妃轻轻拍着李芳树柔软的小手,道:“只要你肚子争气,给廉亲王生下一儿半女,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李芳树瞬间红了脸,“娘娘……那个、廉亲王他,真的很英俊、很儒雅吗?”
淑妃一愣:“怎么,你没见过他?”她不是让阿禩先瞧瞧再说吗?
李芳树迷茫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淑妃忽的想到郭络罗氏临盆的事儿,莫非……廉亲王这段日子不是在观摩芳树是否合宜,而是故意等郭络罗氏临盆之后,才定下这事儿的?
这郭络罗氏当真得宠啊。
淑妃叹了口气,“罢了,这个不打紧。你只需记着一点,姜佳氏死的时候,郭络罗氏还在宫里侍疾呢,姜佳氏的死跟她没关系,反倒是十有八九跟那曹氏拖不得干系!你进门后,远着些曹氏便是。”
李芳树小脸蛋肃然,飞快点了点头,经此一役,那曹氏姐妹在李芳树眼里,俨然是城府心机极深之人了。
淑妃谆谆道:“郭络罗氏将来是要扶正的,你千万不要与她为敌。反倒是她当了嫡福晋之后,你若与她交好,空出了那个侧福晋之位便十有八九是你的了。”
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