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事情,真的是生不如死啊?”
便是后来想明白了许多道理,张良依旧不后悔自己当初所为。
那是他一生的记忆,是他和仓海君还有大块头三人的理想,有时候,为了理想而死,虽死无悔啊。
客堂里传来夫子的声音:“我渴了,进来煮茶吧。”
张良从老师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颤抖,还有一些落寞,吓得赶紧回道:“老师你可得想开些,你不是他,我来了。”
正如夫子所说,大秦帝国自苦以为,便无人登上眼前这谁会雪山之巅,因为这里是生命的禁区。
莫说是凡人,便是神鬼也不愿涉足此地。
所以,这里根本就没有路,只有漫天的风雪呜呜地吹拂着李修元的一头寸长黑发,吹得高渐离一头长发乱舞。
趴在李修元的背上,高渐离轻声说道:“当年伯牙跟子期俩人最后不得相见,我能在最后一刻给先生添麻烦,足矣。”
李修元此时却皱起了眉头,说了一句高渐离听不懂的话。
“师父,这又不是什么考验弟子的时刻,请为我们开一条到山顶的路吧,我要带着兄弟去那最高的山峰……”
“嗡!”的一声在高渐离的耳边响起。
这一刹那,天地万物,漫天风雪都停了下来,一切都变得静止。
就像李修元当时带着两条小神龙和小灵儿于幽河之上一样,时间于瞬间停止了!
在李修元的脚下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石阶,比华生在问天峰的那三千道石阶还要宽敞,洁净,庄严。
没有金光漫天,也没有雪雾弥漫。
一切都停了下来,天地间只剩下两人,跟一道登天的石阶。
高渐离看着眼前的一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李修元一脚踏上石阶,嘴里轻声说道:“谢谢两位。”
青梨树下,老尚叹了一口气,悠悠说道:“本以为这家伙看惯了世间的爱恨别离,没想到他还是会有犯痴的一刻。”
老道士看着一步一步往雪山之巅而去的李修元,喃喃道:“他若不如此,便不值得做我的弟子,也不值得于时间长河里周游一回了。”
“有情有义有担当,还能恪守那方世界的天道法则,还能忍着不再去打扰九幽之下的熟人,这,很难得。”
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以为,最后一刻他就算救不了那家伙,也会不惜身入九幽找到那蒋小子,为他做些什么……”
老道士摇摇头道:“他自知欠了太多的人情,九幽也有自己的法则,轮回未必不是一件善事。”
“他从神河归来,悟了生死之道后,又成熟了一些……”
老道士想了想说道:“我只是帮他一个小忙,让那家伙还能有力气最后从雪山之巅看看那之方世界。”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
石阶之上,时间这一刻为了两人静止下来,连着山腰木屋里的夫子和张良也听不到风雪的声音。
张良一时不解,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移步客堂外,抬头望向雪山之巅,试图去寻找风雪中的两人。
只是一眼,连他也定住了,只好喃喃喊道:“老师出来,看神仙。”
夫子闻言一哆嗦,当即放下茶杯,走到门外抬头望去……只见天地间的风雪如一幅绝美的画卷静止在两人的眼前。
风雪中有一条黑色的石阶自山腰一直通向雪山之巅。
没有风声,没有雪花飘落,连夫子也于刹那之间被定住了。
望着如登天之路的石阶,夫子喃喃道:“谁说世间没有神仙?只是神仙向来不会为凡人低头而已。”
张良叹道:“老师,是我那兄弟感动了老天,还说我那兄弟便是神仙?”
夫子想了想,静静地回道:“他应该还不是神仙,否则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高渐离生机渐
逝,而没有一点办法了。”
张良再叹:“看来,我家淑子确实很幸运啊。”
夫子道:“谁说不是呢?你要听先生的话,莫要再冲动犯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张良望着石阶上的两人回道:“我听老师和先生的话,不乱来了。”
石阶之上,高渐离似乎有了一些力气,跟李修元问道:“先生,为何这风停了,雪也不下了?”
李修元抬头望向山巅,静静地说道:“因为先生来了。”
他没有说出师父老道士的事,那些于高渐离而言实在太遥远了,没有必要。
只要最后一刻,他能带着高渐离爬上雪山之巅,让他看看这一方世界,便够了。
老和尚看着石阶上的两人,跟老道士问道:“你说,于那将死的琴师而言,生于世间什么最重要。”
老道士淡淡地回道:“对他心里信念的执着,对死去朋友的承诺,对知音最后的交代。”
老和尚点头表示赞同,想想禁不住接着问道:“那么,你那徒儿呢?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