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叨叨中,李夜跟先生进了书房。
沐沐拉着小青跟小白去逛街,叶知秋抱着李小雪回屋睡觉,夫子捧着一本书在堂前晒太阳。
阿贵捡了一些蘑菇去将军府,李红袖跟叶知秋一起进屋,她要跟叶知一起张罗发请柬的事情。
坐在书房,李夜看着先生,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说:“先生不是喜欢安静么?怎么将我父母还有许多人都带着进来。”
先生起身点了一枝香,笑着说:“我跟我能在这里生活多久?我想趁着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多指点一下你父母的修行,还有阿贵,以后这里都要交给他们打理。我们又不经常在这里,放着两个院子浪费。”
李夜点了点头,自嘲着说:“先生我下山这前,吃了黑角蟒的内丹,破境到了元婴。山上的老猿前辈说,先突破境界,以后的事情下山再面对。”
“他们能这么想自然没错,都是为了你好,只是你这往后的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都要修行苦难之道,你准备好吃苦受难了吗?”先生将点燃的沉香插在香炉上。
“我的《无相法身》已经修到了五重境界,一身上下刀枪不入,不就是劈柴担水扫地煮饭么?能吃什么苦。”李夜苦笑道。
“这个我跟你苦禅师傅自然知道,这里所说的苦难是世人对你的误会,对人的冷漠和白眼,以至于跟前跟你订下情缘的两个小姑娘,都会误会你、离开你,这个时候你要怎么办?”
先生静静地看着他,不愿意给他一丝的压力。
李夜抬头看着先生,轻轻回道:“如果因为这样产生误会,我愿意一个人来承担。”
“难道告诉她们你是吃了丹药压住了境界?要通过修行佛法才能恢复如初?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们能明白么?”先生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夜一呆,心想这事还真的没有去想过,如果真的两个小姐姐来找自己,眼下的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世间一切都是残酷的,一切的一切你都能从容面对么?就拿眼前来说:如果东方玉儿的母亲来参加我跟你师娘的婚礼,她看到你如今的模样,她会认为你已经配为上她的女儿,不再承认之前的承诺,你怎么办?”
先生给他倒了一杯茶,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也许今天晚上将军府的林夫人就会来我们这里,她如果看到你修行全无,脸上灰黑,她即使当面不说,回去后也会想着你怎么配得上她已经金丹境的天之骄女?”
说完这些话,先生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李夜,不再说话。
抬起头,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李夜没有回答先生的话,而是默點地从空间戒里拿紫竹编的斗笠,递给了先生。
先生一怔,接过斗笠,不解地看着李夜,道:“这不就是天山上紫竹编的斗笠么?”
“先生再细看,这个斗笠我前后编了半年多的时间,在编这斗笠的时候我的脸和身子已经在度金丹动的时被劈的焦黑,后来在度元婴劫的时候才变浅了许多。”
李夜想到自己挨雷劈后,全身变得灰黑的那一刻,仿佛那就是他人生最难受的一刻。
“在编这个斗笠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下山后将会面临许多的误会和责难,您不是教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个典故吗?弟子都记在心里。”
李夜看着先生手里的斗笠,轻轻地说道,仿佛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先生点点头,表示同意,手里轻轻地扶摸着斗笠,看了又看,然后翻转过来再细看。
再看之下不由得大大震惊了一下,“腾”地一起站了起来,因为此时的先生看到了细细的紫竹篾片上竟然有淡淡的佛光泛现,每一片紫竹篾片上都密密麻麻地刻着经文......
呆站了半晌,先生才重重地坐下,喃喃地说道:“难怪如此,原来你在编这个紫竹斗笠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以后要走的路,看来我跟苦禅那老和尚都小看你了。”
李夜苦笑道:“弟子这是苦中取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不成因为脸和身子让劈黑了,就在天山上抹脖子吧,山下还有父母、沐沐、先生呢。”
先生含笑点头,说道:“你能这样想,很好!”
“先生以前不是时时教导我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吗?对于我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解释,先生也不要替我说话。该来的就来吧,我会麻着承受。如果面前这些事情都承受不了,又如何面对五年、甚至十年的苦难之道的修行?”
想着大佛寺老和尚的那番话,李夜静静地说道。
先生扶摸着紫竹斗笠看了又看,轻轻地说道:“这才是你在天山上最大的收获,什么狗屁境界,什么金丹元婴,那些为师轻松就能帮你搞定。”
李夜一听,也咧开嘴笑了起来,心道还是自家的先生懂自己。
“只有这心境的修行是谁都帮不上你的忙。难怪山上的老猿能在你的帮助下一日间闻道而入道,作为你的先生我很欣慰,我很是骄傲!”
先生看着眼前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