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祝相紧急筹措了粮草和军饷,太后也带领后宫捐了钱粮,秦南他们去打听了,三个月的用度已经下发到位了。”秦道川说道。
“只给了东郡和南郡的?”若舒问道。
秦道川点了点头。
若舒摇了摇头。
“想来东西南北的防军都与我有同样的想法,只要无战事,朝廷便轻殆他们。忠澜的南关因为白将军祖上于朝廷有开国之功,又愿意回归故里,去那蛮荒之地,当时的朝廷便同意了他自治。东边的防军有一朝时有倭寇侵扰,当时朝廷便允许他就地招募兵勇,划了军田,更允许他开了海上商贸。西边因为与吐蕃数代交好,防军人数本就最少,听说他娶了祝家的女儿,如今已是祝相之人。唯有北地,皆是冻土,无法耕种,自来都靠朝廷拨粮,与鞑子和西夏通商都是近几年的事。”秦道川说道,北地的秦家军人数最多,也最勇猛善战,他却并未明说。
“北郡的军饷呢?”若舒问道。
“先皇后在时,还能为他们争些利益,太子之事后,他们躲都来不及,生怕皇上秋后算帐,哪里敢开口讨要,皇上也有意难为,一再克扣,如今祝相便顺势而为,沿袭了旧例,想来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秦道川说道。
“可惜忠源说了,他们群龙无首,不然鼓动他们反了,岂不是帮我们分担些压力?”若舒说道。
“群龙无首,虽不能反,但也给不了力,想必皇上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调动北郡的厢军。”秦道川说道。
御驾亲征之日,京中万人空巷,皆赶去了十里长亭点兵台看热闹。慧容听说婉珍会前去送行,也带着盛玦赶了过去。
回来说道:“婆婆,你不去真是可惜了,皇上一身战袍,与平日在宫中看到截然不同。婉珍也是,凤冠霞帔,说话行礼全然是母仪天下的模样,与往日在府中像变了个人似的。可惜她还未与皇上圆房,若是再有个皇子,就万事团圆了。”
若舒心说,以忠源目前的气势,怕是弄死你女婿的心都有。
因为心有感慨,晚间便对秦道川说道:“这事是我起的头,可我为何会有些后怕?”
“你终于有了我的体会?”秦道川问道。
“盛琰应当也会在西边吧?”若舒问道。
“你怕他会对皇上留手?”秦道川问道。
“是我想多了,忠源应当早会料到。”若舒自己解答了。
“说是御驾亲征,皇上并不擅武,哪里就会亲自上阵,最多是阵后观战。”秦道川说道,“今日又收到了信,忠源会带着他北郡的人马在东线应战,所有弩机皆已安装到位。他的能力我是看好的,你也当如此才是。”
“还是尽快占了西郡吧。”若舒说道。
“夫人的商铺在西郡开得都少,其中的道理夫人应当明白才是。”秦道川取笑道。
“我是觉得那里道路难行,人口又少,再者以前那里是陈家的地盘,故而回避。现在是祝家在那里一家独大,我也不愿与他相争,故而回避。”若舒说道。
“如今可改了想法?”秦道川问道。
应忠源的要求,她与忠源和忠漓合股的通达银楼已率先进入了西郡,忠源自己的米行和布行更是第一时间在占据的地盘上开了分号,就是为了粮草和军饷能顺利入境。这事秦道川没问,她自然也不会提,“那里我还是不太喜欢,山高林密,匪寇又多。”
“说起上次带你走西郡去北地,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秦道川说道。
“那时忠源尚未开蒙,如今都要去那里抢地盘了。”若舒感叹道。
“忠淇不也一样,整天跟在忠湛的身后。”秦道川说道。
“你说照如今的形势,何种局面最好?”若舒问道。
秦道川想都未想,直接答道:“都不好说,但我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舒明白,秦道川所说的最坏的打算,就是带领秦家军反叛。
“津城的人向来对你无义,你又何必替他们着想?”若舒说道。
“津城不光有人,还有我的先祖、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秦道川说道。
“迁去北地不就成了?”若舒脱口而出。
“谈何容易,况且在这种局势下,就像青州,你的外祖母他们,你也能迁走么?”秦道川问道。
若舒一时头大,摇头不止,“不想了,管他呢。”
秦道川在她身旁寻了位置坐下,“所以说,再给忠源去信,要多提这些事,让他悠着点,也好让我们这些置身险境的,多些回旋的余地。”
若舒失笑,“你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还怕他不依从么?”
“自忠澜之后,再观忠湛,我便不愿再去逼迫任何一个儿女,他们有志向,我能帮便鼎力助之,左右他们前途的应当是他们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为了府里任何一个虚妄的名头。”秦道川说道,“这是我从你那里学来的,你虽然口口声声亲兄弟明算帐,但无论哪个儿女,你都是尽力让她们按自己的心思活着。虽然有时我会多想,但却不能不承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