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狂躁的士兵看到之后,纷纷安定下来。他们集结成战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郭勋三个儿子,各领一个千人队,趾高气扬,那叫一个得意。
该轮到王岳了。
这时候就见王岳缓慢走了两步,然后慢悠悠举起了一把号,对着天空,鼓足力气,用力吹响。
高亢的号角极具穿透力,整个校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下一秒,就听到了三声沉闷的鼓声回应。
紧接着就是整齐的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三千名穿着鸳鸯战袄,手握火铳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冲了进来。
他们先是小跑,然后一声鼓响,迅速改变步伐,迈着步子,从君臣的前方经过,当邻近观礼台的时候,士兵又把腿抬高,重重砸在地面上,咚咚作响。
区区步兵,竟然走出来胜过骑兵的气势!
在所有人当中,最熟悉行伍的莫过于首辅杨一清和兵部尚书王琼,这俩人几乎同时喝彩。
“好!”
朱厚熜嘴角上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越发笃定,小富贵能赢,这一次自己不会失望的。
这时候成国公朱辅忍不住贬低道:“数千人能走得齐整,的确是本事,可上战场,还是要讲究弓马武艺,老夫观之,王大人的兵马,连刀都没有,光凭着火铳,能打赢吗?”
英国公张屯也道:“的确如此,火铳吓唬人还行,可论起威力,尚且不如弓箭,更何况火铳很容易炸膛,这是不行的。”
“不行?”崔士林呵呵冷笑,“你们俩老头多久没进军营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一次我们出征倭国,靠的就是火铳立功,杀了那么多倭寇,也没见有火铳炸膛!”
崔士林他们能在倭国连战连捷,其实也跟火器的进步有关系。
王岳在弄出颗粒火药之后,就花了大价钱,督造一批火铳。
他不是火器专家,一下子就弄出什么鲁密铳,或者燧发枪根本不现实。但是王岳知道一点,一分钱一分货。
他不惜重金,严格要求工匠,每一个零件都必须做到最好,组装之后,还要进行试验射击,通过了才能进入军中列装。
而在军中,也增加了火器保养的项目。
大明的工匠不是造不出好东西,而是糟糕的管理维护体系,就算是好东西,到手也完了……这一点可以参考三哥掉飞机的成功经验。
只不过对于顽固的人来说,任何变革都是他们的敌人,这帮人根本懒得相信。
“陛下,光是一个入场,看不出好坏。历来演武比试,都是先单个刀马武艺的较量,然后是整营整营的较量……老臣以为武定侯这边,必定是能人辈出,不用担心,可王大人那边,可有懂得刀马骑射的?”朱辅呵呵道。
别说懂了,就连装备刀马弓箭的都没有,这还表演什么?
就等着看这小子的笑话吧!
大家伙都把目光落在了王岳身上。
王岳倒是淡定,“没关系的,我这边没经验,请武定侯先来就是了。”
郭勋嘴角上翘,小子,你这回算是栽了!
刚刚入场,你算是占了点便宜,可接下来老夫就让你哭!
郭勋的目光在人群当中逡巡,最后伸手点了一个身材不高的家伙,这位手里提着一口刀,他迈步出来,先来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随后他手臂运转如飞,刀招汹涌而出,身形如灵活的猿猴,不停蹿蹦跳跃,刀锋闪烁,反射着日光,一套疾风骤雨般的刀法,施展完毕,他收刀跪在了地上。
“王大人,这不过是西北流行的一种六合刀法罢了,算不得高明,却也是杀敌的真功夫,不知道你的部下,可有如此高手啊?”
王岳很坦白道:“没有,我的部下不练这些的。”
“那你有什么功夫可以拿得出来的?”
王岳道:“就是简单的刺杀,没有什么观赏性。”
郭勋轻笑,“这么说,王大人是认输了?”
“也未必,如果武定侯愿意,可以叫个士兵过来,跟这位高手比试一下。”
郭勋眼睛一亮,“王大人,这可是生死之战,万一失手伤了弟兄,那可是不妥啊!”
“那叫换成木制兵器,这个不难的。”王岳随意道。
“好!”郭勋欣然同意。
等再次出现在战场上,那位六合刀的高手,提着一柄木刀,而王岳这边出来一个年轻士兵,他的手上攥着一条木制火铳,前面绑着一柄同样是木制的短刀。
双方上了校场,见礼之后,那位六合刀的高手哈哈大笑,“小兄弟,死在我这口刀下的鞑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算起来我练功也有几十年,所向无敌,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你可要小心了。”
对面的年轻人只是点点头,但他额头还是冒出了一层细腻的汗水,紧握的双手更紧了,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对方。
两个人不断接近,那位六合刀的高手连着挥动两下木刀,想要打乱年轻人的注意力,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