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就出了差不多三百万两!”
“啊!”
石珤发出一声惊呼,不是说笑话吧?
怎么会花那么多钱?
大明又哪来的那么多钱?
王岳微微轻哼,“两位阁老,你们要是去独山堡逛逛,或许就明白了,钱是怎么花的。”
王岳当然没有撒谎,为了快速修筑独山堡,调用了大批上好的木材,光是这些木材,就超过了五十万两,还有更多的运费。
此外还有砖瓦石头,还有糯米汁,生石灰……光是修一座独山堡,加上十座小堡,各种花销加起来,就有二百万两之多。
然后是新军,士兵的棉服,武器,粮草,军饷,这又是一笔巨款……其中花销最大的,莫过于那些偏厢车。
为了能保护士兵,抵御鞑子的冲击,用的都是最好的木材,不惜血本,马车不便宜,牲畜就更贵了。
这还不算动用民夫,抢修道路,还有在蓟镇长城沿线的各种投入……就这么说吧,外人看到的是独山堡,一战大捷,轻易俘斩一万多人。
可事实上,却是三年多来,王岳和朱厚熜,所有的积累,一切的老本,全都押上去了,整个大明改革变法的成果,也都扔进去了。
幸好他们赢了,不然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或许十年八年,都没法恢复过来。
“费阁老,石阁老……事到如今,我可以说了,为了独山堡一战,各种开支,是兵部账面的二三十倍之多!一句话,这一次的大捷,是用钱堆出来的!”
这一点蒋太后深有体会,频频点头。
在开战之前,她老人家的产业可不少,外城那么多土地,西山的煤矿,工厂,还有天津码头的货仓……可为了这一场大战,老太太不断筹措物资,不断抵押出让产业。
原本厚厚的一摞清册,现在只剩下四分之一,更可怕的是欠款的册子,堆成了小山。
当然了,身为一国太后,没人敢冲进皇宫大内,逼着她还钱。
可一旦这么做了,所有的势力,都会抛弃她们母子的。
凭借外城崛起的工商业集团,湖广商帮,一部分晋商,在西山投资的勋贵宗室,还有整个顺天的百姓……要知道这些都是朱厚熜登基之后,王岳费了好大力气,才积攒起来的家底儿,是朱厚熜的命根子。
要是一次全都折损了,就算不滚回安陆,朱厚熜也没有勇气,继续对外用兵了。
整个变法也就到此为止了。
没法子,核心支持者损失惨重,不让他们兼并土地,盘剥百姓,怎么能过关?有权有势的人物,从来不是善男信女,他们是要吃肉的!
说了一大堆,就只有一句话: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
要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快速让帝党回血,甚至会动摇朱厚熜的根基。
这两位阁老也都不是寻常之辈,他们稍微一思忖,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是他们把事情看得简单了,这里面的水也太深了吧?
“王大人,的确是我等鲁莽,可我们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招抚朵颜三卫,能够弥补损失,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王岳道:“费阁老,石阁老,这一次将士们斩获一万多首级,你们打算怎么赏赐?”
“这个……按照每个首级五十两,这就是五十万两……”石珤说不下去了,光是这点钱,就不是兵部能拿得出来的。
“王大人,你准备怎么办?”
“授田!”王岳很干脆给出了答案,“将长城以外的漠南之地,授予有功将士!”
石珤道:“王大人,长城之外的土地,未必适合大明百姓生存啊?”
“所以要用朵颜三卫的人,充当马夫,替我们牧羊放马!”
“哦!”石珤点了点头,可又皱起眉头,“王大人,和鞑子打交道,就是与虎谋皮,老夫实在是担心,若是他们反叛大明,又该如何?”
这时候费宏也道:“王大人,非是老夫胡言乱语,可还有一个关键……你让士兵们去长城之外放牧,万一他们沾染了胡人习气,反过来背叛朝廷,那又该怎么办?燕云汉人的故事,你不会不清楚吧?”
王岳认真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掌握更强大的力量!”
“什么意思?”两位阁老异口同声。
王岳道:“很简单,就是开发蓟镇铁矿!”
这时候朱厚熜和蒋太后也加入了讨论。
“王岳,你说了好几次蓟镇铁矿……这个铁矿很丰富?”皇帝好奇道。
王岳道:“陛下蓟镇铁矿储量的确惊人,而且埋藏很浅,还有不少露天矿,一旦开发出来,价值不可估量。蓟镇铁矿的价值还在于可以加强九边将士的武备。有了钢铁,我们就可以造更多的火铳,兵器,铠甲……把大明的将士武装起来,拥有对鞑子的绝对优势。”
王岳滔滔不绝,像个布道者……他要灌输一种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获胜之法。
提到战争,会想到什么?明君猛将?还是士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