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长了。
就算你徐阶再精明过人,也不免疏漏,只要有几件干的不好的事情,鼓噪起来,也能让徐阶吃不了兜着走。
严嵩很快有了盘算,嘴上却笑着道:“少湖啊,教书育人,百年大计。我是最敬佩太师的学问,只可惜我对太师之学只是略懂皮毛。要想发扬光大,还要看你们这些太师门生才是。”
“既然这样,你就以武英殿大学士衔,兼任礼部尚书吧!”
徐阶不卑不亢,接下来这个职务,随后就是能议论,然后上奏监国,等朱载基批准,徐阶就走马上任。
一整套流程,波澜不惊,徐阶就当上了礼部尚书。
一条强龙,被困在礼部这个方寸之地,的确没什么可以骄傲的。
甚至原来准备归附到徐阶门下的人,也都犹豫了,这位这么还不如当年了?
徐阶倒是颇为淡定,每天早早去礼部,完全沉溺在一堆的琐事里面,不可自拔。总体上来说,就是个很勤奋的循吏。
严嵩暗暗观察,十天下来,他也有了结论,徐阶属于那种能力还在,但是被磨平了棱角的,或者说他原本的棱角就不多。
熬着吧,再过些年,真的把首辅位置传给他,也没什么要紧了。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突然,在一起御前会议上,徐阶突然道:“根据我清查历年的资料,发现我们的教育开支,越来越多集中在高等学堂上面。这和当年太师主张教育惠及平民,是严重不符的。”
“而且,教育经费,不算校舍建设这一块,都要比军费多一半以上。军费这边,采购了多少东西,一目了然。可学校呢?尤其是西山学堂等高等学府,有很多申请科研经费,钱给下去了,几年之后,就胡乱上报点东西,对付过去了,甚至干脆泥牛入海,没了下文!”
“我就是想知道,百姓的民脂民膏,能这么浪费吗?”徐阶掷地有声,“要想维护学堂声誉,维护大明的斯文元气,就必须彻查,对所有学者,都要严格要求。大明的文风不务实啊!”
徐阶的这一番重炮,轰得所有人晕乎乎的。
老徐啊,你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啊!
本着尊师重教的原则,加上士农工商的传统,大明对学者始终保持很高的尊重。虽说没了原本士人超然的特权。但是他们地位高,收入高,受到的监督还少。
许多官员都私下里说,宁可去学堂任教,不愿意在朝中为官。
谁能料想,徐阶的第一炮,就对准了这帮文人,这也太狠了吧!
严嵩大为不悦,你徐阶开炮可以,但总要事先跟我讲一讲吧,就算你要拿学者开刀,也要问问我的看法,你能查到什么程度,能办到哪里……咱们要先商量好,然后才能公布,不然可是会天下大乱的。
你小子搞偷袭,太不是东西了。
不过严嵩到底很有城府,考虑到徐阶的身份,他也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笑着问道:“徐尚书,你打算怎么办。”
徐阶急忙转身,朗声道:“自然是一查到底,绝不能姑息养奸,咱大明没有化外之地。就算有再高的学问,人品不端,贪赃枉法,那也是绝对不行的。元辅以为然否?”
徐阶笑呵呵的,严嵩眉头微皱,他听得出来,徐阶是志在必得。这家伙自海外回来,恐怕看起来没有那么老实啊!
严嵩闷着头思忖,就在几天前,朱载基还跟他询问过徐阶的事情。毫无疑问,在新君的眼里,这位师兄是很不一般的。
直接驳斥他的提议,得不偿失。
既然这样,那就不如顺水推舟,让徐阶跟那帮文人去闹。等他们打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再来收拾残局。
严嵩想到了这里,就笑道:“徐尚书不畏艰辛,勇于任事,真是所有人的表率。既然这样,你就挑头,全力彻查,把那些害群之马都揪出来,还学堂一个安宁祥和。”
徐阶欣然领命,下去彻查。
严嵩暗暗冷哼,到底是王岳带出来的徒弟,野心不小。这才一个月不到,就暴露出来。不过你也别太得意了,经过了这些年,大明的局势和当初王岳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王岳掌权,那是锐意进取,大事小事,不断推进。可是到了严嵩这里,就成了萧规曹随,维持不变了。
除了修路,迁都,基本上没有什么大动静,总而言之,一切求稳。
在这种趋于平缓的朝局里面,想要掀起波澜,着实不容易,姓徐的也没法翻天。
严嵩连夜把自己的几个心腹叫过来,嘱托他们,要各自小心,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看好,等徐阶的三板斧抡完,他们就开始反击。
赵文华却是不高兴,“干爹,您老也太小心了,徐阶算什么啊!不就是靠着师父撑腰吗!之前他可是出了事情的,连户部尚书都丢了,不得不跑到海外避祸,现在回来了,想要为所欲为,他也配!只要您老下令,儿子现在就找人弹劾他!”
“弹劾你个头!”严嵩气得想踹他两脚,“徐阶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