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八点半,仁德义塾高中本年度参加集训的二十九人全部到齐,大巴车在高一教学楼全体班级学生隔窗相望的目送中,鱼贯而出校门,消失在了马路的拐角。
春奈一直等到看不见车尾灯了,还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
她手摩擦着牛油果手机壳,期待着果核回来的那一天。
上课铃响了,春奈转回头来看向进门的老师,她突然想到,山崎亚衣现在在哪里,在干些什么呢?
她应该也没有去集训吧?
刚才在广场上没有看到她呢。
春奈心想,同样一个月见不到明日川哥哥,山崎亚衣的内心会不会跟自己一样煎熬呢?
另一边,被堵在高速公路上的山崎亚衣在后座上往前探着身子,双手扶在前座的靠背上,很是焦急地看着前面的车辆。
“大小姐危险,回去坐好了!”驾驶奔驰的礼奈回头皱眉怒斥山崎亚衣,而后朝着同样坐在后座的美惠子瞪了一眼。
美惠子有些心虚,于是便掰着山崎亚衣给她按回了座椅上,扣上了安全带。
“为什么会堵成这样……”山崎亚衣还是不死心,歪着头看:“呐,礼奈,能不能换条路?”
“亚衣,现在是早高峰时段,整个东京都堵车的,换那条路都一样。”山崎悠马惯例坐在副驾驶上,将车窗玻璃摇下来,把手肘担在车窗上。
他另一只手总是放在车抽屉下方的死角里,因为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带消音器的手枪。
礼奈在开车,她掏枪会很慢,所以大多时候都是山崎悠马负责警戒。
摇下的车窗可以迅速还击,但与之对应的危险就是他没有防弹玻璃的保护,也随时都有可能被暗算。
这种将自己只置于危险之中的“自杀式”保护,就是山崎分家男人可悲的宿命。
山崎亚衣指着对面车道畅通无阻的路况,“为什么那边不堵?”
霓虹因为驾驶室在右边,所以车辆是靠左行驶的。
山崎悠马的视线穿过礼奈英姿飒爽的侧脸,看向右方的对向车道:“因为这条路连接的是去往横滨的高速公路,从南边出东京都大多数都是走哪条路。现在是早高峰,几乎没有出城的,所以自然不会堵。”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亚衣你想尽管赶回学校,说不定还能送送神谷,但堵车是没办法的事。”
城市发展带来的弊端便是人均车辆保有量的上升带来的路况问题。
如今双向六车道都已经无法满足高峰时段的通行了,而城市规划扩充公路又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不可能随便拆楼扩路,所以堵车已经成了大城市标配。
即便是山崎家族再有权势,开车堵在路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山崎亚衣便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她手握着手机,看着显示未读的消息,期待是川君还在班级里上课所以才没回消息。
对向车道驶来三辆宛如首尾相连的大巴车,和堵在路上的这些小轿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要从东京都去往奈良的大巴居然显得如鱼得水,有种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悠闲。
礼奈一脸烦躁地握着挂挡杆,山崎悠马则在大声地跟隔壁想要插队的车主对骂,美惠子在安抚山崎亚衣,山崎亚衣在低着头看手机。
于是三辆大巴车从黑色的奔驰边呼啸而过,明日川倚在窗边看书的侧影与山崎亚衣失之交臂。
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在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这是他们近期离着彼此最近的一次。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停顿了片刻,明日川好像有所感应一样抬起头来望向后方,但只能看到如长龙一般的车队。
“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明日川收回视线呢喃自语。
在另一辆车上的初鹿野花沢则要比明日川有更清晰的感觉。
就在刚才,她的心海里听到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只不过那个女人此刻显得如此焦急又无助。
初鹿野看着窗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在想没有狗男人的一个月时间,山崎亚衣会不会重新封闭自我?
也许是在想狗男人有没有察觉到刚才跟山崎亚衣擦肩而过了呢?
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这个薄情的女人在想午饭吃什么。
她向来薄情,所以也向来孤独。
……
不出意外的话,中午他们是到不了奈良的。
从东京都到奈良县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五个半小时,他们出发就已经快九点了,到奈良县保守估计得下午。
果然不出所料,中午的时候,三辆大巴车载着仁德义塾高中的精英学生们在高速公路的服务区停了车。
所有的学生得都在这里吃午餐了。
只是总有个别人会早早便计划好一天的行程,比如早就备下零食在车上解决午饭的。
再比如干脆直接从家里带了便当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