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噬月虫去得极快,远远超出噬月虫本身遁速,倒像是有人施了奇功妙法,将这二虫托住了,径直送出九龙海去。
九珑见噬月虫飞出,心中自是惊喜。两只噬月虫只听原承天调谴,自己就算身为原承天的双修伴侣,亦无法御使二虫。可见二虫既出,原承天神识已复。
但原承天神智尚存,那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有信心等他醒来。如今二虫虽出,原承天仍不能说话,说明原承天对这具肉身仍是无法控制。
或者说,这具肉身仍然存在着极大的问题。
而自玄焰来到九龙海之后,对是否该用司命灯也是犹豫不决。
原承天此刻的情形古怪之极,已超出诸修的常识,玄焰在这种情形下,哪里肯自作主张动用此法。
他对九珑:“司命灯固然可以救命,却仍需肉身,我本来的打算,是以世尊的残躯为基,重铸五金之体。以我的手段,便是以五金重铸肉身,其身躯如旧,如此世尊就可如灵偶一般,修成不碎身法,此法若成,世尊便又得一项神通了。”
九珑道:“此法子的确妙极,怎的一直却不曾动用?”
玄焰道:“玄焰私心妄测,觉得一个人若觉得有了退路,也许事事不肯向前,反堕了他的志向,因此一直将此事对世尊瞒住,方使其爱惜自家性命,那么遇事之事,就多了一份稳重,多了一份谨慎。更何况五金之躯毕竟不同肉身,总有一些妨碍的。”
九珑点头道:“你有此心,也是难得。”
玄焰道:“但世尊要拯五界安危,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险,就算有七八条性命,也未必够用的。因此我与世尊也曾约定过,若动用司命灯,需得三个条件齐备才行。”
九珑道:“哪三个条件。”
玄焰道:“第一,世尊肉身尽损,诸般手段无用。”
九珑道:“这是当然。”
玄焰道:“第二,世尊肉身既然全损,可见是遇到了极强的对手,因此世尊若想重铸肉身,就得瞒过了对手,那对手知道世尊已死,方可调以轻心,世尊这才可以安然修行,寻机报仇。”
九珑道:“这条件亦是老成之见。”
玄焰道:“第三个条件,则是天下之事紧急万分,非得世尊重修肉身之后,方能力挽狂澜,否则世尊宁愿寄魂于司命灯之中,以待时机。”
九珑奇道:“为何却有这个想法?”
玄焰得意的道:“仙子有所不知,我炼制的司命灯与众不同,那元魂在灯中多呆一刻,就有一刻的好处。原来这司命灯对灵识增进颇有好处,主人若知天下无事,又何必急于重修肉身,毕竟那提升灵识的法子,世间着实不多。”
九珑道:“这般看来,今日之事,三个条件并不曾完全具备。”
玄焰道:“不错,世尊此刻虽然尚未醒转,但肉身未损,只是断了体内根骨罢了,但根骨虽断,灵脉不伤。如此并不算肉身尽毁。”
九珑道:“如今天下间皆知世尊生死不明,若是忽然传出消息,说世尊已死,只怕无人信服。阿神陀定会派人百般打探,那世尊又如何修行。”
玄焰道:“如今只好等待世尊醒转,让世尊自家拿定主意才好,以玄焰瞧来,主人此刻情形虽是古怪异常,但是凶是吉,却是难测的。”
九珑叹道:“世尊此刻的情形,着实难以捉摸,他既能调动噬月虫,说明神识已复,但若他神识尽复,又怎能不与我传讯?唯一的可能,就是世尊肉身神识未复,却可灵台神游,以观天下之事,可就算是灵台神游,亦能现出形状来。”
玄焰道:“仙子切勿伤悲,世尊此刻情形虽然无人可知,但世尊既知动用噬月虫,可见胸中仍有大局,如今只让人跟定了噬月虫,便可略明世尊此刻情形了。”
九珑点头道:“那噬月虫无非是前住西域,要助罗无寂君刀等挡住新域修士罢了,一旦噬月虫与诸修会合,定然有讯息传来。瞧这噬月虫去得极快,倒像是有人施了奇功妙法,将这二虫托住了,径直送出九龙海去。这情形也无人能跟得住。”
玄焰正与九珑说着话,有元雪蝶来报,原来又有一队修士来到九龙海边,因不敢擅入,就留在海外巡视。
九珑欣然道:“世尊虽是生死不明,可若是知道天下修士心中有他,必定也是极欢喜的,雪蝶可传我的话,就说九珑感激大家好意,他日世尊醒转,再来当面谢过。”
元雪蝶道:“此刻海外修士,就算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仙子哪里能谢得过来。”
九珑讶然道:“怎会这么多了?”
元雪蝶道:“东域北域御劫之众,便有三四千人,这是一定会来的。而这些修士,哪个没有亲朋好友,回头说起世尊的好处,谁不动心,我瞧这一万修士也远远没来得齐全。若是有好消息传出去,就算来了十万人,也着实不奇。”
九珑闻听此言,不由微微一笑,元雪蝶此言,可谓已窥人心。
原承天此刻生死不明,那修士就算有心投奔原承天,也难免犹豫,生怕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