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动,若是紫衫人真的答应立下符誓,玉灵从此之后,便要离自己而去了,这虽非自己与玉灵本意,却是那冥冥中的天意安排。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那紫衫人真的决心立誓远离杀伐,一心静修,倒也是仙修界之福,如此说来,又有何不可?玉灵这等灵物既生于世,本就是净化修士心境而来,若是仅仅随侍自己,也只是自己一人的福缘罢了。
然而紫衫人虽说决心已下,却久久不语,玉灵莞尔一笑道:“玉灵心中已经明白了,大修虽有远离红尘,潜心静修之志,却仍是不肯卸下身上的千斤重担。”
紫衫人喃喃的道:“在下原是他人的一缕元魂,只是经分体炼魂之术,才修成肉身。在下虽愿潜心静修,只可惜在下生来就是为了杀伐二字,若是离了这杀伐,在下实不知我还有多大用处。那人若是失去了目标,倒还不如死了的好。”
原承天听到这里,也觉伤感,这紫衫人说起来只是顾沉舟一把杀人的刀罢了,若是他没有养成灵慧,倒还罢了,偏偏此人与顾沉舟血脉相连,玄承一般,可生来命运却已注定了,怎样也是改变不了。人若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岂非是世间最可悲哀之事?
玉灵叹道:“果然是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只是玉灵既与大修有缘,好歹也要种些因果。还请大修寻一处清静所在,玉灵有玉息白莲一朵相赠。”
紫衫人想不到玉灵对自己竟如此垂青,一时喜动颜色,道:“在下的法宝之中,最是清静不过了。”
玉灵笑道:“玉灵既然与大修无相处之缘,又怎能擅入你的法宝。”说罢其皱了皱眉头。
紫衫人这才醒悟,笑道:“总是在下心乱如麻,却没想到仙子不能擅入杀伐之地。”
原承天侧耳倾听,听到遁风声响,却是急急的远去了。他知道这是玉人灵存心骗过了紫衫人,分明是想给自己制造救人的机会。
只是玉灵的本意虽好,可此举难免种下恶果,这妄语欺骗之果,日后总是要应验的。这也是玉灵为自己做出的牺牲,说来也应该由自己偿还才是。
此刻他已将最后一字法诀明悟,玉盒上的数百字法诀在脑海中汇到一处,很快就变得井井有理,以原承天的灵慧,又怎能瞧不出其中的玄机来。
当下手掐一诀,在玉盒前轻轻放开,面前立时出现一个数丈高的玉盒,玉盒微开一线,盒中紫气蕴蔚,果然是另有乾坤了。
原承天知道机不可失,玉灵赠送玉息莲花,也只能拖延片刻罢了。于是将身一闪,进入玉盒之中。
这玉盒与自己的琅嬛金塔不同,并非如寻常建筑一般设有楼层房间,而更像是一个小世界。而这个世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左边是山,右边是水,中有流水横贯而过,触目所及,皆是奇花异树,更有灵禽鸣于林,灵禽奔于原。
原承天虽是瞧得心旷神怡,却毫无贪恋之心,此宝毕竟是他人之物,自己入此法宝只为救人,又怎能再起异志。
想起自己此世初修之时,为求修行进益,对他人的物事,亦是常常巧取豪夺,至今思来,就觉得好不羞愧,如今立志天道之修,这等行径,已是不屑为了。
好在这世界也只有数百里方圆,原承天神识一转,已知风氏诸修被关押的所在了。
当下紧走几步,来到山林中的一间静室之中,那静室大门紧闭,其上亦有符文。
只是这禁制就比玉盒的铭文简单的得多,原承天只瞧了一眼,也不动用门上法诀,随口掐出一诀来,就将大门打开,神识向内一扫,果然是风氏诸修在内静坐,连风氏昆仲在内,计有七名修士。
原承天忙道:“原承天救援来迟,还请诸位兄台莫怪。”
此言一出,诸修就急忙闪出室来,见到原承天怎不欢喜,一时间七嘴八舌,乱成了一团。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诸位且回在下的金塔中休息,此处实非说话之地。”
那风敬正道:“圣师,既然能无启此宝,何不就将此宝收了,我瞧此宝,着实不俗。”
原承天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可。”就将金塔祭了出来。
风敬正见原承天神色凝重,哪敢多嘴,只得随同诸修急急进了金塔。
原承天忙将金塔收起,闪身掠出玉盒,这盒中的物事,竟是不肯多瞧一眼。
这边刚刚出了玉盒,神识中已探到紫衫人急急掠来,原承天心中暗叫惭愧,此次潜进玉盒之中,虽不曾与紫衫人交手,可心情之紧张,却也不亚于斗法了。
他的神识在紫衫人的灵识之下,因此他能探到紫衫人中灵息,紫衫人却是探不到他的。
当下以自我之域罩住自身,径直向与紫衫人来的方向掠去。
过了片刻,紫衫人急急赶来,手掌中托着一朵白莲,正是玉灵的玉息所凝。
原承天虽与其擦肩而过,此修又怎么可能得知,双方刹时分开,却不知紫衫人发现风氏诸修失踪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心情了。
此次计赚紫衫人,瞧来平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