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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殊的玛莎拉蒂一进院子就停下,把陈浮生的奥迪硬生生拦在院子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陈浮生还以为她的车子出现故障,却接到她的电话,夹杂不加修饰的怒意,说是不需要进房子,陈浮生听出她的生气并非针对自己,便小心翼翼问道:“都到你家门口了,不进去多可惜,亏得我酝酿大半天的情绪,指不定下次我就没勇气登门拜访了。姐,你也知道我是手上犯过命案的人,最怕碰到纪检法部门的人员,你不给我个充分理由,今天我可就视死如归地一个人进去看望你爸了。”
陈圆殊在电话那头叹气道:“你看院子里和外面那些车子,都是我家闻风而动赶来的亲戚,应该是我爸一不小心透露口风,把那些个七大姑八大姨招惹来,很不幸,我们家的确有很多成员做公务员,一些个官当得都还不小,现在你选择进去还是直接掉头?”
“进去。”陈浮生一咬牙道,未战先败实在太丢人现眼,对于敌人,不管是否强大,都得打一架,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才能知道,真打不过就逃,这是陈浮生在张家寨与富贵十日一小架一月一大架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当然有富贵在场的斗殴,陈浮生还真没吃过大亏。
“不后悔?”陈圆殊的怒气不知不觉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陈浮生进门后面对一大群势利男女审视拷问的好奇,其中有孩子气的幸灾乐祸也有期待他替她出口恶气的期待成分。
南京的圈子都知道陈圆殊母亲家族的成员是出了名的精明,都是宁肯做好好先生也不愿意冒站错队伍风险的墙头草,精于钻营,却胆小怕事,事实证明没有经,多半爬不高,陈圆殊外公就只坐到的位置,后继者更是乏力,几位舅舅只是在部门几处清水衙门坐井观天,倒不是说他们夜郎自大,而是明明知道井外的天空更大,但就是蹦不出那口井,野心与实力不成正比,这让人很无奈,憋久了,难免会性格扭曲,所以对商场上风生水起的陈圆殊总有一种又恨又怕的复杂心理。
一堆人。
陈春雷,陈东川一家四口,加上陈亚韬和他那位花瓶女友,一起是7个人。陈圆殊一个在的舅舅,加上他花大钱送去英国镀金回来的儿子。一个在阿姨,她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和苏大的名誉教授,是国内经济民商法学权威,唯一算得上有资格有底气能与陈春雷聊几句天的角色,只可惜上梁正了下梁却歪,此刻坐在沙发扶手边缘上嗑瓜子的伪娘就是她小儿子,与陈浮生差不多年纪,依仗着基因不错,脑袋瓜灵光,属于那种不用心都能考上中国政法大学的聪明人,但毕业后就是不肯进入被他视作监狱的部门,一年中有6个月在陪三教九流的狐朋狗友旅游,问题是这家伙性取向极有问题,男女通吃,一两年来变本加厉,专一是专一了,不过只对男人专情,白天睡觉,晚上就是陪酒肉朋友逛夜场,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同志,这种家丑他母亲也试图改变过,而他也以自杀抗争过,最后只能听天由命随他去,她的大女儿稍微正常点,学习就业到结婚生子这些步骤都让她大致满意,只是最近在闹离婚,这个闺女竟然去丈夫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耳光,气是出了,婚姻也彻底完蛋。这两家人加起来又是7个人,何况还有两个世交子弟,都是与陈家和周家关系很瓷的角色,对于陈圆殊带个男人回家这件事情一半冷眼旁观,一半充满腹诽的眼红嫉妒。
十五六号老幼大小人物,坐在客厅与陈春雷眼镜一样年代久远的陈旧沙发上,全部死死盯着提两袋水果的陈浮生,气氛诡异。从小就在这种环境里倔强长大的陈圆殊早已经可以熟视无睹,蹲下来帮陈浮生挑了双干净的拖鞋,然后帮他的皮鞋放进鞋柜,刻意与她一大票亲戚分开摆放。
陈圆殊虽说对这一大帮只能同富贵不可能共患难的“亲人”心怀不满,但当着陈浮生的面她不想闹僵,于是一个一个介绍过去,陈东川不冷不热,他那个狼心狗肺的老婆则表情丰富许多,似乎眼前一亮,由于房间空调开得稍高,而且陈浮生一直喜欢穿西装不戴领带不系扣子,所以让那位对各类奢侈品了如指掌的有心人颇为惊讶,一切源于他腰上有条裴戎戎当做交换品特地送给他的礼物皮带,是英国某大牌设计师与gui合作的定制镶钻腰带,颜色并不出挑,而且除了陈东川老婆这种女人,谁去注意总计30克拉的40颗小钻石?陈浮生并不了解这条皮带的价格,古奇的牌子倒是知道。因为在钟山国际高尔夫一杆进洞,那根球杆和球都意义非凡,虽说本就是裴戎戎的球杆,但她还是选择送给陈浮生这样一条贵到咂舌的皮带,如果不是觉着新皮带不用放着也是吃灰尘太浪费,如果不是裴戎戎事后打电话过来专门叮嘱他一定要用,陈浮生一定不会穿上比奔slk55a还要昂贵的皮带出来吓人,唯一的好处就是“大嫂”再不敢狗眼看人低,她两个女儿一如既往的“实在”,见这个家伙竟然不送礼物给她们而板着两张脸,把陈浮生当做空气,只顾着讨好出手阔绰的伪娘男。
陈亚韬的眼神有点肆无忌惮,就差没想把陈浮生颠来倒去仔细检查,他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位准“姐夫”看。
陈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