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玉一愣,说道:“天地人关我何事,你跟我说这有用吗?”
华生摇摇头,比画了一个手势说道:“我跟妹妹都没有满十二岁,天眼还在,在没有神识之前,可以用天眼看世界!”
“天眼?天眼是什么东西,我又要怎么用?!”
华玉大吃一惊,华生说的这番话,连她师傅之前也不曾说过,她感觉到哥哥越来越玄了,跟佛堂里的了尘大师差不多。
华生摇摇头,认真地说道:“闭上你的眼睛,凭直觉去看堂客外面,你数一数树上还有几颗青梨?”
看着华玉一脸迷茫的模样,华生只好耐心跟她解释起来。
“等你以后修炼出神识之后,你也可以试着闭上眼睛,用神识去看路,去看这个世界!这是我师父教我的道理。”
华生伸手点着了桌上的火炉,看着华玉说:“妹妹今日读过无相法身的心法,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华玉摇摇头,看着他没有出声,却静静地闭上了双眼,用华生教她的法门,用天眼去看客堂外的世界。
过了半晌,直到华生煮好了一壶灵茶,华玉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华生一时说不出话来,想不到她眼里如废物一样的哥哥,却学会了许多她不曾明了的本事。
想着日间看佛门心法,华玉一时忍不住问道:“何为有相,什么是无相?”
华生一边给两人倒上灵茶,一边笑道:“我相是说,我本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因缘和合生灭,所以并无我,是名我。”
“人相:他人也是宇宙中的一粒微尘,因缘和合生灭,与我无异,所以并无他人,是名他人……”
轻轻地喝了一口灵茶,华生将自己的感悟跟妹妹仔细分析了起来。
华玉看着他摇摇头:“我看你写的第一重心法只是最简单的淬体,我已经用药草淬过体,接下来是不是跟你一样去问天峰修行就可以了?”
“这些道理我不太明白,毕竟我又不是佛门弟子。”华玉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华生一愣,随后认真地说道:“世人恃有财宝、学问、地位,轻慢一切人,这便是我相。”
这是根深蒂固的我执,也叫做自我意识。
我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才能如何、我得修行多高、我的家庭有多显贵,都叫作我相。
例如妹妹的师姐,或者是书院的某人,她们会以为自己修为高绝,又在大宗门里修行,有一个厉害的师傅,便会比他人高贵。
例如妹妹:你会认为在凤凰山修行,修为和背景好,眼下又修炼了佛门之法,有了他人没有的缘分,你会以为你骄傲的资本。
“更多的道理我也说不上来,妹妹若是还有疑问,得去问我师父才是。”
华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华生笑道:“我也没那么贪心,只要秋天来之前,把第一层修炼到小成就行了。”
华生闻言半天说不出话来,不是因为他激动之下扯到了身上的伤口,也不是因为明天还要继续去爬山。
而是想着妹妹跟着凤凰山的师姐、师兄们去昆仑探险,会不会遇上危险?
万一遇上了,又该如何是好?
而以他眼下的修为,怕是金丹中期以前,是不可能离开寺院的,师父也不会允许他现在就下山冒险。
直到两人喝完两道灵茶,华生才轻声说道:“妹妹在问天峰上多吃些苦,或许等你去了昆仑才会多一些自保能本事。”
再多的话他不会说,说了怕妹妹也不会理他。
毕竟两人的修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毕竟在妹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刚铡聚气不久的可怜虫,更不要说,秋天的时候还会有一个更加骄傲的少女要来这里。
华玉想了想,点了点头笑道:“我先在屋里把这心法读懂,再跟你去爬山。”
华生心道只好如此,便起身往客堂处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说:“明天,这树上的青梨应该可以吃了。”
……
三天,问天峰给了华生三种不同的考验。
第四天,华生没有等到妹妹同往,因为华玉对于佛法还有诸多不明白的地方,她要去跟了尘和尚请教。
是日无雨,但是太阳也没有出来。
天空层云笼罩,云起寺依旧被浓浓的迷雾包围,更不要说直入青天之上的问天峰了。
来到问于峰的山脚下,修罗今天变得聪明了一些,在小杂院里削了一根木棍。
一是用来探路,二是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支撑自己的身体。
如往常一样,他依旧是先迈出了自己的受伤的左脚,然运转无相法身的心往,往前而去。
只是,还没等他爬上几百级的石阶,于浓浓的迷雾之中,华生突然间便听到身后响起一阵咝咝的吼叫声!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回忆,随着这些熟悉咝咝声音响起,心里的惊慌顿时泛滥,双腿变得无比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