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去拜访先生。”
见贤思齐,眼见李修元欲要上山见夫子,男子连称呼都瞬间有了改变。
李修元瞥了一脸茫然的少女,淡淡笑道:“有酒心欢悦,告辞。”说完跟两人错身而过,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远远地,看已经看到了夫子在路口跟他招手,便是夫子也等不及喝一碗李修元新酿的酒了。
……
一路往上,李修元心里叹了再叹。
果然是相府的千金,哪里看得上张良这种破落的贵族?
眼见青年男子的一言一行,想来必是皇城的权贵,非眼下的张良所能比拟。
心里叹了再叹,却是感叹世人是坐井观天,即便登高一刻,也只是匆匆离去,哪有工夫思考什么山高我为峰,永远只看到眼前这点蝇头小利。
岂不是少年也有出头日,他日龙穿凤,怕是再难看见旧人哭。
春风中的夫子看着徐徐而来的李修元,静静地说道:“若是让你再换一首,你会写什么?”
李修元想了想笑道:“楚楚玉兔,东奔西顾。人不如新,衣不如故。”
夫子闻言,忍不住低声轻念了三遍,然后皱起了眉头。
转身往小院里走去,一边问道:“你这番意境,却说的不是自己,你指的是张良么?”
李修元淡淡地笑道:“话说去年冬天,张良被相府扫地出门的时候,我跟小黑正在路过的雪地里等他……”
夫子听了这番话之后,瞬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轻声一叹。
不知道为了什么,夫子想起了那日李修元写的那短短的几句诗文,最后竟然无火自燃的怪事。
心道宁愿燃烧也不敢留存世间,怕是天道不容的事情
终是心里暗叹一声,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击掌喝道:“既然带了酒,还不赶紧拿出来?”
李修元也不好点破,毕竟夫子也不是神仙,如何能看到未来要发生的事情。
一边往夫子取出的碗里倒酒,一边轻声呢喃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张良怕是要初夏,才能回书院了。”
夫子一惊,表情凝重地望着李修元,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说道:“便是如此又怎样?他想改变大秦的一切么?他能改变得了吗?!”
“轰隆!”一声,天空突然响了一道惊雷,接着便是无数道春雷霆接二连三地响起。哗啦啦下起雨来。
端着一碗酒的夫子惊得他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这是张良自己的隐私,他连自己做老师的都不曾说出口,眼前的李修元如何得知?
他也深知自己不能改变眼下的一切,所以在张良下山离去那一瞬间,残忍地选择视而不见。
无意间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而李修元却告诉他张良会在初夏回来,那岂不是说……
李修元拿出一盘切好的牛肉放在桌上,静静地说道:“秦王自然还是秦王,只是以后的他会更加冷酷、无情!”
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块肉,夫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道叹息,听在李修元的耳中,却如同穿越了时空的黑洞,从无到有,从生到死
便是夫子冰封不动的心,也禁不住自己弟子向死而生的勇气,被李修元在那道深不可见的古井里扔进了一粒石子
沉默了半晌,李修元笑了起来:“其实想想,这对张良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让他死了这条心。”
夫子一愣,皱着眉头问道:“他能安下心来?”
“至少在往后很多年间,他都不得不安静下来,只有安静下来,他才不会那么痛苦!”
李修元在心里叹了再叹,心道我又不神仙,哪敢说出更多故事的结局?
在大秦帝国,夫子是传奇一样的人物。
但是在老道士面前,夫子只是无尽星空中的一颗星辰。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要到哪里去?我又是谁?”
喝了一口酒,李修元静静地说道:“今日借着书院的诗会,在下却是上山来跟夫子请教关于儒家的一些道理。”
“圣人云世人有先知先觉,后知后觉,以及不知不觉。你只要觉悟了,自然便能举一反三,明白更多的道理。”
夫子哈哈一笑,在他看来,眼前这个酒肆的掌柜,是他遇到最有意思的一人。
明明开着一家酒肆却不了挣钱,明明已经跳出世外,却又关心水深火热之中的张良,或许也只有这样的人,方能跟他聊上三天三夜。
听着山间淅沥沥的春雨,夫子忍不住笑道:“你今日又坑了卢元一道,你就不怕他心生怨恨,想着找你的麻烦?”
“债多不愁,今日可是他逼我的。”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想着陪小黑坐一会,便来山上见夫子,没曾想被卢元盯上了。”
在李修元心里,卢元可不是第一次找自己的麻烦,只不过,已经过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