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李修元预料的一样,孟姜的丈夫范喜良跟无数个来到长城上的民夫一样,消失在这道大秦天子誓要修筑的长城脚下。
于孟姜而言,黑暗很快将要涌来,无情地将她吞没在此。
活人一下子怕是找不出来,找个死人倒是容易了许多,不到一会的工夫公子苏便让朱虎将死亡花名册拿了过来。
李修元看着花名册上的名字,怔怔地呆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
看着朱虎问道:“麻烦帮我打听一下,这可怜的家伙到底死在哪里?”
李虎接过名册看了看,皱着眉头回道:“怕是要等到明日才能有消息了。”
“没问题,回头我让殿下给你一瓮酒,辛苦了。”李修元也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只能象李虎这样的人,才能帮得上忙。
送走李虎,公子苏多喝了几杯酒,眼睛也有些花了。
望着李修元怔怔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长城,他不是我想要的。”
李修元拍了拍他的肩膀,静静地说道:“作为天子来说,修建这一道长城,为的也是关内百姓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
公子苏一愣,看着他不可思议地说道:“你认为我父王没有错?”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道:“站在关内进姓的角度,站在君王的角度,他没有错;但是执行命令的人却不体恤民情,四处抓人,却又违背了天道。”
一将功成反骨枯,莫说秦王,便是李修元自己也是一怒之下三千人头作花肥的举动。
那一刻的他不知是不是入了魔?
想到这里,李修元只好继续安慰道:“有些话现在说为时尚早,我先解决这个小麻烦,再替你解决这个麻烦。”
公子苏听完愣住了,红着一张脸喃喃问道:“我已经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麻烦?”
在他看来,自己被父王罚来边关,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李修元看着夫妻两人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修了这道长城便万事大吉,我所在的村落,他们曾深受匈奴之苦……”
直到这时,相府小姐才明白过来,李修元所说的麻烦,却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麻烦。
看着眼前这个波澜不兴的男子,心想或许只有匈奴才算得上麻烦吧?
自己一行在路人遇到的那些事,跟匈奴大军比起来,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着公子苏问道:“夫君,你们来了边关一年,有没有跟匈奴大军对上过?”
公子苏点了点头,冷冷地回道:“大战打过几场,小的摩擦就没断过。”
李修元静静地望着杯中的茶水,若有所思地说道:“莫要把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修筑长城上,该练兵了。”
在他看来,如果边关的这里秦军都跟皇城的禁军一样,那么便有这道长城,也不是匈奴大军的对手。
他甚至已经看到不久之后的那场大战,看着面前这个不知亡国为何物的太子大人,心里禁不住叹了又叹。
相府小姐不想打扰两人,自去帐外带着两个侍女去山间散步。
李修元换了一道茶,跟公子苏说起了正事。
李修元没有试着说服公子苏放下成为皇帝那不切实际的想法,虽然在秦军众将以及两个蒙大将军的眼里,太子殿下理所应当要成为秦王的接班人。
那些事情,在李修元眼里现在还是不可说的事情。
现在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他很清楚,于是,他直到他说到相府小姐的去留问题,而且还是一针见血。
“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现在拿出主意。”
李修元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相府小姐最好不要再回皇城去了,如果你想以后的年年岁岁都能看到她的话。”
左相李斯以及皇城里人李修元不能改变,他也不想改变。
张良和淑子有自己人生的轨迹,不需要他去替两人过多的操心,他已经帮助两人踏上了修行之路。
在他看来,这便够了。
只是眼前这两个看似金玉良缘的家伙,却无能左右自己的悲惨的人生,李修元却想着如何在不改变这方世界规则之下。
帮助两人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未来。
公子苏闻言一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眼前看不出一丝神情的李修元问道:“难不成,皇城又发生了变故不成?”
李修元摇摇头,静静地说道:“我只是未雨绸缪,你可以不听我的意见。”
公子苏叹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无力地问道:“请说来听听。”
“两个办法,由你选择,也可以让相府小姐去选择。”
李修元说道:“其一,让相府小姐跟我那妹子去东海之滨,徐福在那里。其二,在太子村你修一处宅子给她住,正好有两个侍女可以照顾她。”
这两个选择,在李修元看来都是不错的选择。
便是相府小姐留在长城附近的太子村,最后的归宿也只能去东海找徐福,这是李修元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