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阿蒙胡搅蛮缠一闹,局外人的嘉宾大多都成了丈二和尚,面面相觑,却理不出个头绪,又不好找知情者打破沙锅问到底,只能作罢,不过这场慈善晚宴最后一场拍卖因为一幅草书跌宕起伏,也算长眼,不虚此行,记下了前老书记义子陈浮生的深厚底蕴,也记下了陈圆殊这一群女人的出手豪放,尤其是陈春雷老爷子的闺女,竟然力压吴煌一截,有心人都开始揣测钱陈两家是不是用这种方式传达某种信号,而吴煌的锦上添花也让人重新估量陈浮生,假设吴陈钱三家真因为三代继承人的默契而结成同盟,那实在是无法想象的政坛地震。
“只是个玩笑?”齐东吴起身离场的时候自言自语道。
“捣乱的是真捣乱,只不过被找茬的人不想扩大冲突,就四两拨千斤转移了视线。”看似纯真简单不谙世事的童心轻声道。
“有点意思。”就气场而言远比童心高出数个境界的齐东吴竟也仿佛没有丝毫质疑她的意思,自然而然就认可她的判断,两人手挽手与众人一起走出大厅,齐东吴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单身美女周惊蛰,询问道:“我怎么觉着这个陈浮生看起来有点眼熟。”
“不奇怪,他是我们校友,跟我同窗六年,你高二那会儿顶替胡老师给我们班上数学课,他是唯一能在黑板上解析出你所有考题的学生,他要不是被语文和英语拖累得够呛,说不定真能考上哈工大。”童心心平气和道,“我们初中英语老师口语一塌糊涂,所以教出来的学生听力都一塌糊涂,更别谈什么口语,他勉勉强强考上县重点中学,结果只能做垫底的凤尾,老师不待见他的孤僻固执,同学不喜欢他的乡下人狡黠,高中三年,荒废了。”
“我只是有些眼熟,不知道这些。”齐东吴微笑道。
“你那时候光芒万丈,跟现在一样目中无人,连老师都瞧不顺眼,他哪能入你法眼。”童心感慨道。
“那他怎么到了南京就大放光彩了?”齐东吴扶了一下眼镜,一只山村野鸡二十年不曾鸣叫结果一鸣惊人的概率是多大?按照齐东吴的理解是无限接近于零。
“谁知道呢。”
童心挽紧齐东吴的手臂平静道,“也许南京是他的福地吧。树挪死,人挪活,命这东西,我们凡夫俗子不好妄自揣度的。”
齐东吴与童心只是南京这座城市的匆匆过客,钱子项黄丹青和陈春雷一伙人却是扎根南京半辈子的老人,加上身边差不多岁数的官场狐狸或者青天式人物,无比惹眼,钱子项故意与陈春雷一同走出金陵饭店,还邀请陈春雷有空一起喝茶下象棋,陈春雷也没拒绝,一天没有在棋盘上杀败过钱子项,他就一天不好说杀遍大楼无敌手。人流中与陈浮生走得较近的角色,例如青禾企划部的沈海和集团副总朱振华和玛索酒吧老板江亚楼都颇为自豪,谈起陈浮生都以称兄道弟的哥们自居,身价倍增,今晚钱老书记义子一幅《寄辛幼安和见怀韵》拍出750万天价肯定会成为接下来南京最大的谈资。
钱老爷子一出金陵饭店就让高缘给陈浮生打招呼立即去趟他家。而陈春雷与钱子项分开后也如出一辙地让陈圆殊回家。
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的胖子王阿蒙坐在洗手间外面的地上靠着墙,入乡随俗抽一根南京香烟,肖桃花站在他身旁欲言又止,雷声大跋扈出场雨点小憋屈落幕的黄瓜男再也无法变戏法般抽出一个黄瓜,一口一口抽着并不习惯的香烟,肖桃花不问话,一直多过说的胖子就不开口。
“不闹了?”肖桃花没好气道,有点心疼,也替王阿蒙不值,在京津自家地盘上,阿蒙哪怕不是最跳的那个京城大少,可谁敢拖着他在洗手间玩单挑,这事情说出去谁会信。肖桃花是与胖子只差没穿一条裤衩长大的发小,王阿蒙以前带某王牌集团军分部拿几百只枪硬顶武警部队的风波还历历在目,以为靠几张车证就能闯红灯、结果被阿蒙从长安街一路驱赶到北京郊区的官二代也不只有一两个,何曾如此落魄,王阿蒙不委屈,肖桃花都觉着辛酸。
“今天不闹了。”王阿蒙挠挠头道,掏不出黄瓜,被他掏出一颗希腊oliic方块公司出产的7阶魔方,十指眼花缭乱地转动方格,发源于匈牙利的魔术方块与中国华容道和法国独立钻石并列为世界三大智力游戏,7阶魔方足够让初学者望而生畏。
“没出息。”肖桃花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
“不是被打一次就是没出息,也不是天天踩人就有出息。”王阿蒙轻描淡写轻笑道,抬起头望了眼冷若冰霜的肖桃花,低头继续把玩那只魔术方块,他的爱好比较特殊,有黄瓜的时候优先吃黄瓜,没黄瓜的时候假如有笔有纸就玩数独,既没有黄瓜啃有没有纸笔那就玩魔方,这才养成了沉默寡言的个性和那张标志性苦瓜脸。
见死党抿着嘴,胖子十指不曾停止灵巧转动,叼着烟继续道:“咱也不是无良的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的事情不做,坑蒙拐骗的事情不做,最多就是撞见了不顺眼的事不顺心的人,拉虎皮扯大旗靠着老子爷爷们狐假虎威几次,一直就是这么没出息来着,这次好不容易碰上个旗鼓相当的爷们,桃花,你就让我打架打舒畅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