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面地形复杂,忠淇暂时在此处停留了下来。军报却是连夜就送了出去,盛琰和白景天得知忠源会立即攻占那处平原,又请命去了忠源那里。
白景天是已经厮杀过的,盛琰却是头次出战,两个人较着劲,争相上场,忠源性子与忠淇不同,认为男儿就要不断历练,为将者不但要脑子好用,身手也要利索,就像父亲,如今北地战事已平息多年,但“杀神”的名号在鞑子和西域仍旧是响亮的,靠的是什么,靠的不就是当初战场上的身手么?
新添了地盘,自然需要增添人手,如今还能抽出兵力的,只有北地的秦家军了。信送到京城时,正值腊八,秦道川独自坐在书房里,望着桌面上忠源的信,举棋不定。
真的要反了么?牵一发而动全身,与秦家有牵连的人如何应对?真的要一将功成万骨枯么?自幼受到的教诲令他难以说服自己,如此自私。
可若是不反,秦家军如此大的调动,朝廷的人不可能不察觉。到时候岂不被动?
直到晚间歇息时,仍在那里辗转,若舒本就浅眠,不耐地说道:“我填了多少银子进去,都没见像你这般纠结。”
秦道川老实说道:“这反与不反,当真为难。”
若舒却说道:“我今日倒是想到个好主意。”
秦道川转过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若舒说道:“你可以借兵。”
“问忠澜么?你不是常说他在白家军中十分为难,这样隐蔽的事,岂不是难为他?”秦道川说道。
“景天来京城时,我便问过他,既然决定景天回去便让他接任白将军职,那他可有亲卫军?他那时便说了,白将军在白景天幼时,就替他训了一支亲卫军,就为防备将来接任时,下面的人不听指挥。”若舒说道,“足足有三千人。”
“这事与他并无关系,如何能开口?”秦道川说道。
“自己的儿子,就实话实说;再者,白景天若能带着自己的亲卫军在战场上历练一番,回去接任再白将军职,岂不更好。读书的不还讲究读万卷书须行万里路么?何况行军打仗乎。”若舒说道。
“那我即刻就写信于他。”说完,秦道川就翻身而起,坐在软榻上开始写信。若舒见他外衫都没穿,虽然屋内燃了炭火,但身着单衣仍旧会冷。
于是起身,披了外衫在他身上,见秦道川每写一句都斟酌许久,不禁心声感叹:同是父子,为何就这样生疏了呢?
“我仍旧觉得牵连他不好。”秦道川犹豫着说道。
“自欺欺人,你若出了事,他能独善其身,朝廷会放过他?”若舒说道。
“也罢,事已至此,若新年后,清明时,皇上仍不表态,我就要忠源直接以‘宁王’的名义称旁帝。名正言顺之后,就地招募兵士。”秦道川说道。
“此计甚妙。”若舒说道。
大年三十那日,白景天得信后,快马加鞭赶到渡口,迎到了自己的亲卫军,问道:“你们如何会来?是父亲要你们来的么?”
亲卫军首领回道:“公子,我们是奉了卢将军之命前来助你。坐了半个月船,脚都坐软了,先让我们骑马跑跑,散散风,待到了营地,我再详细说与你听。”
到了营地,白景天对忠源介绍道:“六叔,这是我的亲卫军首领,白雉。”
忠源笑着迎了上去,“三兄的信我已收到,景天十分勇猛,若是再能练练带兵,想来更有益处。”
白雉回道:“卢将军说了,我等前来,一切听首领号令。”
忠源热情地请他就坐,“先好好过个年,待年后,由景天自己挑几个地方镇守,为将者当以守成为重。”
白雉说道:“首领所言甚是,末将无不尊从。”
盛琰得知,羡慕地说道:“恭喜白将军,终于实质名归了。”
白景天白了他一眼,“少说酸话,日后整个秦家军都是你的。”
盛琰说道:“我是为时尚早,你可是人马都已经到位了。”
“你若是不好提,我替你去和六叔说?”白景天说道。
盛琰摇头,“不过玩笑,你也当真。”
新年之后,祝丞相年前强行压下来的‘宁王’的形势,再也瞒不住。‘宁王’已经占了西郡的半壁,如今西郡能守的关口所剩无几,只要‘宁王’再添援军,将整个西郡纳入囊中不过数月即可。元宵节的大殿之上,终于有直臣不顾祝丞相的颜面,将自己新年时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原本不明就里的朝臣,听到‘宁王’兵马的最新形势,纷纷慌了手脚,要知道西郡是出名的易守难攻,若是‘宁王’连西郡都能拿下,那取其他的郡府还有什么难处?
面对朝堂上的议论纷纷,一直如木偶的皇上也终于出声,“诸爱卿,可有良策退敌?”
说完,眼光在祝丞相和秦道川两人身上游走,看惯了风向的朝臣们,也将眼光投向了他二人。
哪知祝丞相出列后,仍旧说道:“依老臣看来,面对如此顽匪,唯有齐天下之兵马,围而攻之,才能将其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