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里不紧不慢地审着,楚潇和严氏也带着皇孙不急不燥地在顺天府里住着。但是坊间,却将此事传得热火朝天,添油加醋之下,说什么的都有。
总有那耿直的官员听了,心里藏不住,在皇上面前提起了此事。
皇上思量之下,做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举动,他要顺天府公开审理此案。
如此一来,所有感兴趣的皆可去围观。
张大人十分头大,只得拉上三皇子和秦道川继续陪坐。
这样的天皇贵胄,平日难得一见。这样的惊世密闻,千载难得一逢。但凡那胆大的,好事的,探了日子,都早早候在顺天府外,只等大门一开,便寻个好位置,好好看看热闹。
严氏却闹起了别扭,说自己与皇孙是何等的尊贵,怎能在平头百姓面前抛头露面。
张大人想了一个主意,准许其与皇孙丝巾蒙面。
若舒得知后,忍不住通知了角宿,万不得已,只能善后了。万幸以后再不用动这样大的手笔,不然光这善后,就够令人头疼的。
身穿朝服的秦道川看着与他一样正装打扮的三皇子,相视一笑。公开审理,自然不能像前几次那样的随意。
想着这是最后一次陪坐,三皇子表情明显更加轻松。
秦道川心中仍旧打不定主意,皇上此举意欲何为?精明如张大人,竟然没去找宁王那边的知情人,比如陈左。罢了,在忠源和皇嗣的真伪之间,作为父亲,自然选择儿子。楚潇一再示好,自己也无谓去做这个出头之人。
顺天府的大门一开,民众就蜂拥而入,虽然皆不敢出声言语,但脚步声阵阵,在后堂等待的众人皆听得清清楚楚。
严氏不由得扫了一眼楚潇,自从入了顺天府,两个人便没有了说话的机会,除了问询之时,能在楚潇的眼神中看到一丝安慰。幸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
想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问询,楚潇、严氏和他们的儿子眼中都透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泼天的富贵即将唾手可得,轻松之后想着接下来的好日子,眼中又多了些欣喜。
张大人待时辰一到,就陪着三皇子和秦道川从后堂走了出来,民众的眼睛齐刷刷地盯住了他们。
张大人一拍惊堂木,说出带楚潇、严氏和皇孙之时,民众的眼睛又齐刷刷地转向了他们三人。
因为是公开审理,张大人隐去了不能当众问的话题,楚潇也识趣地回避了。
就在楚潇准备签字画押之时,人群中冲出一人,头发略微有些零乱,衣衫普通而且陈旧,手持长剑,冷然站在那里,气质却又异于常人。
“太子!”严氏一声惊呼,惊醒了众人,更吓懵了楚潇。
太子眼神扫过楚潇的同时,剑已经划向了他的脖颈,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衙役们反应过来,楚潇脖颈间已经喷出一股热血,没有更多的反应,就倒在了地上,眼睛半睁,却是盯着孩子。
又惊又吓的孩童,刹时间裤裆里流出了黄褐色的液体,目光呆滞。
严氏则见到旧太子的那一刻,就吓得瘫软在地,再无力言语。
太子手持染了鲜血的长剑,看向堂上高坐的三人,冷然说道:“我虽是罪人,却不容亵渎。”
三皇子扫向旁边的两人,见张大人嘴唇颤颤巍巍,却没说出一个字;秦道川则默默看着太子,眼神意味不明。
太子没再说话,只转身向外走去,背影凄怆,围观的民众沉默而又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
走出顺天府衙,太子看了看皇宫的方向,又看了看天,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得十分用力,笑得如同鬼魅,最后抹去笑出的涕泪,看了一眼围观的民众,凄然说道:“我,赵梓晨,生于斯,长于斯,也该死于斯。”
说完,在三皇子一声惊呼的同时,拔剑自刎了。
高呼完“皇兄”二字的三皇子,看着眼前倒地而亡的旧太子,觉得一股凄凉涌上心头,忍不住走下台阶,脱去自己的外衫,轻轻盖在了旧太子的身上。
自己则半跪半坐在旁边的地上,发起呆来。
秦道川依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太子一直在京城?还是听闻之后赶来的京城?若舒不是说他东渡去了琉球么?看他的衣着打扮,过得并不顺遂,可手中那把长剑却不寻常,想来是他一直随身之物,如今也同他人一样,孤零零躺在地上,剑鞘都不知所踪。
人群中的角宿等人,待一切尘埃落定,悄悄退了出去。如此惊天的消息,得赶紧通知东家。
张大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吩咐衙役赶紧将旧太子的尸身抬进府去。
自己则看了看不远处刚刚被随从搀扶起来的三皇子,转身对秦道川说道:“国公爷,不如我俩一同入宫,向皇上禀明此事。”
秦道川叹了口气,“我旧疾有些复发,得赶回府中用药,就不能陪张大人前往了。”说完,咳嗽了好几声,秦南赶紧递了茶水过来,催促他回府用药。
张大人暗自摇了摇头,也不强求,吩咐将两具尸身分别安置,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