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珂在宅院里憋了数日,苦恼女卫无法练兵,忠源干脆替她向母亲求情,让她去了庄子上,那里地广人稀,尽可跑马。
娴珂一听,高兴万分,将女卫分成几拨,就准备出发。前来辞行时,正好赵雪飞也在,若舒不好明言,只好说道:“如此的情势你也明白,低调些。”
娴珂回道:“母亲放心,你看我,也换了男装。”
若舒说道:“不求你平事,但求你莫惹事。”
娴珂自然一万个保证。
待她走后,赵雪飞说道:“八妹真是英姿飒爽,颇有些女中豪杰的风范。”
若舒摇摇头,“他父亲惯的,还不知日后要如何收场。”
赵雪飞自然明白,说的是八妹的婚事,“八妹这般出众,若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岂会愁嫁。”
若舒感叹道:“正是如此,才难寻匹配之人。”
赵雪飞说道:“机缘到了,姻缘自然就来了。”说完,就看到若舒直视着自己,略微有些羞涩,只得低下了头。
“我这个儿子啊,初初看时,总会被人忽视,但只要相处些时日,总能让人刮目相看。”赵雪飞只得默默听着。
“算起来,你俩的姻缘是老七送来的,若不是他在老六面前举荐,如今老六的妻子恐怕就是旁人了。”这话若舒说得平常,听在赵雪飞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不敢在面上显露出来,只得握紧了袖中的双手。
接下来再也坐不住,只觉得身下的椅子似乎长了芒刺,好不容易熬够了时间,一回到院子,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内。想起自己以前的种种作为,觉得自己就像个唱戏的花子,在七弟面前出尽了丑。怪不得他每次见自己总是躲闪不及,自己在他眼中变成了什么?他若是也有心倒也罢了,只怪造化弄人。可现在,以后要如何面对他?
可是,怕什么来什么,因为一个人的到来,所有人都聚到了一起,就连庄子上的娴珂都赶了回来。
慧容一见到改了装扮的忠湛,心里的委屈就再也忍不住,当着众人的面,眼泪如珠般滚落。忠湛见了,只得轻声宽慰。
赵雪飞站在忠源身后,悄悄打量着这个左腿有些不良于行的长兄,左看右看,都不像个商贾,身上的气息倒像个行伍之人。此时,忠源扭头问她,“宴席可备好了?”
赵雪飞一愣神,赶紧回道:“已经吩咐下去了。”
忠源接着说道:“还是去看看吧,稳妥些。”赵雪飞明白这是又要赶自己走,心中虽然不爽,却识趣地退了出去。
忠湛说道:“北地一切都好,军报也如常。若不是忠源去信,我们都不知道京中巨变,更不知道父亲已经被困。”
慧容抹着泪问道:“盛琰呢?”
忠湛说道:“他如何会有事?除非整个亲卫营都有事。”叹了口气,又说道:“虽说父亲想一力承担,但我们做儿子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心里真不是滋味。”
忠源似有话要说,却直望着若舒,若舒说道:“只要我们皆在外面,他便不会有事。他打的主意,轻易不会有错。”
忠源知道母亲如此说,定然达不到目的,只得接着说道:“想来父亲的意思,是想我们置身事外,不要再参与皇家的争斗。”
忠湛听了,说道:“四弟的媳妇,我已经见过了。”
此话一出,忠源首先望向的就是若舒,若舒只扫了他一眼,就转向了忠湛,“正因为如此,更应谨慎。”
忠源心想,母亲并未否认,想来父亲也已经知道了。环视四周,发现忠漓、娴珂和长嫂等人似并不知情。方才长兄含糊的言辞想必只是对母亲说的,自己索性继续装不知情好了。
忠湛说道:“如今越发觉得秦家祖训字字珠玑,只那句:只护国,不参政。便足以让我们这些后人铭记于心。四弟也说,父亲就算没有明说,也不会举秦家之力为太子出头。他自愿受困就是为了向世人表明态度。”
若舒问道:“其他人什么态度?”
忠湛会意,说道:“倒是挺通情达理的,说是只要没有性命之忧,其余的都是浮云。”
忠源见到渐渐走近的赵雪飞,说道:“想是宴席备好了,母亲、长兄、长嫂,大家先去用饭吧。”
酒席间,忠源恭敬地给忠湛斟着酒,只说些天气,时令之类的话语,倒是忠湛说了句,“六弟这些年倒是没有虚度,比我强。”
忠源赶紧说道:“长兄,侠肝义胆,才会舍己救人。我们这些做弟弟的,哪个不是以长兄为标杆。”
忠湛说道:“莫提了。”
若舒坐在一旁,哪会不知他如此惆怅的缘故,他蹉跎半生,到如今只有个世子的空衔,因为北地再无战事,就是想混个与忠淇一样的中郎将,短期内都无可能。
赵雪飞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又想回避忠漓,一直温顺地坐在忠源的身侧,安静地吃着饭。还是感觉到了义母对这个长子的冷淡,眼见长兄感叹了这么多,这位义母仍旧置若罔闻,自顾自地用着自己的餐食。对亲子比对义子冷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