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在满是怨气控诉道:“娘娘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放肆!”僖嫔大怒,“本宫堂堂一宫嫔位,还会污蔑你一个小小常在不成?!你刚才撞到了本宫,还敢砌词狡辩?!莫非王常在得宠,便可目无尊卑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僖嫔,王氏又是恼怒又是委屈,登时眼圈都红了。
然而僖嫔仍不肯罢休,揪着王氏衣襟,便道:“你这就跟本宫去慈宁宫,本宫要请太皇太后做主!!”
王氏大惊,俏脸白了大半,“娘娘……”王氏突然看向了半掩在假山后的昭嫆,陡然发力挣脱了僖嫔,直冲着昭嫆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雪地上,哭诉道:“佳妃娘娘给嫔妾做主啊!”
卧槽,老娘只是想看好戏而已!居然被揪出来了!
僖嫔也吓了一跳了,她看着昭嫆,心下一虚,眼神都恍惚了几分,少不得忙屈膝一礼,先请了安。
昭嫆瞄了伏在地上王氏一眼,道:“这么大礼,本宫可受不起。”说着便吩咐身旁宫女素英:“还不快扶王常在起来。”嫔妃只有面见中宫、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时候才需要行此大礼。昭嫆的确是受不起的。
王氏倒是想继续跪着,可素英上前立刻便强行将她扶了起来。
王氏泪眼簌簌:“求佳妃娘娘做主!是僖嫔娘娘突然朝嫔妾撞了过来,并非臣妾冒犯僖嫔啊!”
僖嫔脸色白里透青,她强装镇定,急忙道:“娘娘别听她信口雌黄!”
昭嫆无奈耸了耸肩膀,便道:“本宫经过的时候,只听见你们二人争执,跟本没看见谁撞了谁,如何能做主?
听了这话,僖嫔松了一口气,便含着泪道:“嫔妾年老色衰,如今竟连一个小小常在都能欺凌到嫔妾头上了!”说着,竟呜呜哭了起来,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王氏见僖嫔如此颠倒黑白,气得脸颊潮红,“你——”
僖嫔立刻狠狠瞪了王氏一眼,“你什么你?!连‘娘娘’二字都不会尊称了吗?!”说着,僖嫔又跟变戏法似的哭了起来,“佳妃娘娘,您可瞧见了!王氏如此狂悖无礼,根本没有把嫔妾放在眼里!!”
昭嫆都快忍不住想笑了,这个僖嫔……撒谎起来,跟唱戏似的,可真是精彩啊!
王氏咬了咬嘴唇,红着眼圈道:“嫔妾是冤枉的,求佳妃娘娘主持公道!”
昭嫆掩了掩唇角,便淡淡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本宫哪里晓得谁真谁假?”她摊了摊手,又道:“本宫瞧着,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龃龉,不如各退一步,别闹了。”
僖嫔昂首道:“嫔妾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只要王常在肯认错赔罪,嫔妾可以不计较她的冒犯。”
听了这话,王氏瞪大了妙目,心中更是满腹屈辱,“嫔妾不会承认自己没有犯下的过错!”
昭嫆扬了扬眉,倒是好骨气。可见是愈发得宠,心气也高了。若换了是刚进宫的那个怯懦的王氏,就算有委屈,也只能忍了,哪里敢跟一宫嫔主争锋?
僖嫔眼中满是恨恨之色,“娘娘可瞧见了!不是臣妾揪着不放!是王常在不肯认错赔罪!还请娘娘做主!”
我做主个毛?!
昭嫆叹了口气,“王常在是皇上新宠,僖嫔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得好。”若闹到康熙跟前,僖嫔肯定讨不得好。
僖嫔面皮一青,“那嫔妾去求太皇太后做主!”
你倒是聪明,知道那位老太太最不见带卫氏和王氏,若真闹到慈宁宫,王氏只怕要吃些挂落喽!
听了这话,王常在脸色煞白,急忙哀求地看着昭嫆:“娘娘……”
昭嫆叹道:“太皇太后精神不是太好,僖嫔今日还是不要去闹了。”
僖嫔面色微恼,忽的便从昭嫆话里听出了别样的意思,今日不要去闹?意思是明天就可以喽?
僖嫔心下顿时又了主意,便屈膝一礼,道:“那嫔妾先告辞了。”
僖嫔一走,王氏终于松了一口气,忙感激地朝着昭嫆深深蹲了一个万福:“多谢娘娘。”
昭嫆伸手为阿禩紧了紧身上的缂丝百子斗篷,她心中终究是不喜王氏姿态的,便也没有提醒她什么,径直便回宫去了。
僖嫔的心性决计不是干罢甘休之人,翌日一大早,昭嫆正在用早膳,白檀便悄然进来,附耳禀报:“娘娘,僖嫔跑去了慈宁宫,在殿外跪着哭诉。太皇太后已经传她进去了。”
昭嫆手里捏着一只银勺,慢慢搅动着碗中的牛乳燕窝,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片刻后,胡庆喜又跑进来禀报:“荣妃娘娘方才派人去太医院请了太医。”
昭嫆一怔,荣妃?她生病了?不,昨日在慈宁宫,荣妃还好端端的呢!既然荣妃没有生病,那样一来……
胡庆喜道:“听说一大早,王常在的宫女照旧叫起,却发现王常在发了高热,已然不省人事。只怕是昨夜就烧着了。”
昭嫆笑了,王常在也很聪明啊,看样子她也警惕着僖嫔呢!根本无需她提醒。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