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康熙竟然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昭嫆又气又委屈,眼圈都红了。
“娘娘!”白檀急得直跺脚,“您方才不是答应了淑妃娘娘,好好跟皇上谈吗?您倒是好,生生把皇上给骂走了。”
昭嫆气得鼻子半歪,“我何尝不想跟他好好说话?可他如此一味袒护,甚至都不承认这事儿跟太子有关!你叫我怎么忍得了?”
白檀叹了口气:“奴才瞧着,皇上只是太过信任太子了,为人父亲,怎么可能愿意相信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是个残害手足之人?”
昭嫆咬了咬嘴唇,太子是康熙从小亲自教养长大的,康熙看重他太子,昭嫆也不是不能理解。可如今事情都明摆着,凌普之妻是太子乳母,也是因此这层关系,凌普才当上了内务府总管!凌普如此胆大包天,决计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为!
“娘娘,您消消气。等到宗人府审出口供来,皇上肯定会严惩太子的。”白檀柔声道。
昭嫆哼了一声,“宗人府能审出东西才怪!”
昭嫆扶着额头,神色忽然幽沉了下去,她看着脸颊还透着苍白的白檀,轻声道:“白檀,你的伤也还没好利索呢,你先回去歇着吧,叫底下宫女守夜便是了。”
“娘娘……奴才不放心您。”白檀红着眼圈看着昭嫆。
昭嫆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去吧,我也乏了。”
白檀忙去落下闱帐,又低声嘱咐了几个守夜宫女一通,这才退下了。
深夜寂寂,昭嫆侧躺在柔软的拔步床上,身上是华美的锦衾,寝殿内也已经燃上助眠的安息香,可昭嫆辗转反侧,久久不眠。
康熙……真的只是太相信太子了吗?
还记得,去年康熙亲征葛尔丹,战后染病,就因为太子面带喜色,康熙便怀疑太子有取代皇父之心。若真信任太子,当初怎的疑心那么重?
所以说,康熙并没有多相信太子这个儿子。
可康熙却选择袒护太子……是为了朝堂安宁、为了前朝大局吧?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昭嫆攥着身上的锦被,暗咬银牙,她当然懂得,太子之位关乎前朝大局,她也没有想让康熙现在就废黜太子!可太子做出这种事情,难道不该严惩?可康熙,根本不承认这事儿是太子所为,更遑论惩罚了。
想到此,昭嫆心里酸意翻涌,前朝要紧,难道濡儿和胤禨的命就不要紧了?这次孩子没事,那是侥幸!若是再来一次,还能如此侥幸吗?!
腹中满是怒意,昭嫆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入睡。
而清政殿,尚且灯火通明。
康熙气呼呼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这个胆大包天的老混账!干出这种事情,叫太子怎么办?叫朕怎么办?!”
“皇上息怒!”李德全等一干御前太监早已跪了一地,个个战战兢兢。
“这个老不死!朕真该砍了他!他还好意思跟朕说是一时糊涂?!糊涂?”康熙气极反笑,“他糊涂!朕的皇贵妃可不傻!区区一个凌普,莫说皇贵妃不信,朕也不信!!”
“他不就是料定朕现在动不了赫舍里家吗?!”
康熙气得狠狠跺了跺脚,“告诉那个老不死!自己干的事儿,自己去收场!若是收不了场,别怪朕拿他的老命来收场!!”
“嗻!奴才这就是去传旨!”
自那日跟康熙闹翻了之后,康熙已经有三天没有来芳椒殿了,更准确点说,康熙是三天都没走出清政殿一步。
这一天一大早,昭嫆正梳妆,白檀进来禀报:“娘娘,太子妃来了。”
昭嫆脸色一黑:“本宫不想见她!”——其实她对太子妃没什么恶感,只是出了这种事情,她实在没法给太子妃好脸色,便索性不见好了。
白檀低声道:“娘娘,太子妃说……她知道是谁要害十五阿哥和九公主。”
昭嫆哼了一声,还能是谁,不就是太子呗!
“她要巧合如簧,去跟皇上说去,本宫不想听!”昭嫆冷冷道,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想说是凌普这个狗奴才一人所为吗?!
白檀低下头,“太子妃还说,您若是不见,她就不走。”
昭嫆气得都笑了:“怎么?她还敢威逼本宫不成?!”
白檀急忙道:“娘娘息怒,怎么说那也是太子妃,好歹跟您祖上是一家。您见见她也无妨。”
“好啊,本宫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为太子开脱!”昭嫆恨恨道。
拾掇妥当,昭嫆便来到正殿见太子妃瓜尔佳齐慧。
从前太子妃来昭嫆这儿走动最是勤快,可自打昭嫆负伤,这还是第一次来呢。这等举动,若说不是心虚,鬼才信!
故而见到一脸温婉的太子妃,昭嫆登时拉下脸来,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太子妃如常给昭嫆见了请安礼:“齐慧给皇贵母妃请安!”
昭嫆哼了一声:“不敢当!”
太子妃脸色多少有些尴尬,可太子让她来,她又不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