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那场血雨腥风。
最后所有人都失去理智了。明明是清醒时都不会去做的事,那时全都顾不上了。个个都恨不能把兄弟们给咬死,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
就连十三也曾经想过,若是没有直郡王呢?会不会就没那么多事了?
当然,他更不敢去想的是如果先帝不曾立过太子,是不是会好一点?
想到这个,十三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无助的听着万岁在那里不停的说着他根本不敢听,也不想听的话。
“……朕早就怕他们会不放过朕的儿子们,连太子都不敢立。护着,捧着,宝贝着……”四爷的眼眶一阵潮热。
“可是他们现在连朕剩下的儿子也不放过!他们毁了朕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把其他的都毁了!”四爷血红的眼睛望向虚无的窗外。
“朕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十三爷从头到尾都是只带着耳朵来的。四爷说完心里话,就吩咐他细查八爷,理郡王和直郡王,还有刚被他夺了爵位的安郡王府,曹家,甚至还有蒋家。另外,佟家也不能疏忽。
最后,乌拉那拉家是重中之重。
他点的这几个人全都是京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或世家。
四爷说的是宁枉勿纵。
十三点头,低声道:“臣弟都明白。”他顿了下,“臣弟一定不辜负万岁的信任。”
这对兄弟这番话说得算是简单清楚,不需要讨论,四爷也不需要别人的意见或劝诫。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余下只要人照办就是。
十三离开后,四爷让张保回宫了。
“盯好长春宫,东六宫。”他道。
张保也领命而去。
四爷留在那里一时心里空落落的。这流言起来得迅速,可他的应对却没那么快。但这次他并不打算要查什么水落石出。
有异心的人,朕这次一口气把他们都给拔出来!
他在前头站了片刻才往后殿去,结果就在月光下,看到素素站在一个怪东西前,正在往上打,扑扑的闷响传来。
四爷有些好奇,走过去看她手上还包了棉套子。
“这是在干什么?”他把她手上的套子脱下来,一握手就是一手心的汗,看手背指关节处都有红肿了,不免皱眉道:“朕从不拘着你,可你也要有些分寸。”
他今天生气,话里不免带火。
院子里的人都扑通扑通跪下去了,就李薇一点也不害怕,而是把那棉套子给他套上,指着那个扎起来灌满水的牛皮说:“万岁来试试,我刚才生气就打这个,打一打就不生气了。”
四爷这才明白她的心意,一时好笑又感动,照她说的戴好棉套站在那怪东西前,他认得出来这是牛皮,上手一摸就知道里面灌了水,触手冰凉。
就当哄哄她。
他这么想着就出了一拳,但随即发现灌满了水的牛皮十分沉,他这一拳如蚍蜉撼树,这牛皮水袋连动都没动一下。
四爷不免认真了些,站稳再出拳!
这一拳比刚才的要好些,但那牛皮水袋也仅仅是微微晃动了下。
――好像带它也在鄙视他的力量。
四爷现在是真心想好好拿这个东西来撒一顿气了:它欠揍。
他站直身,开始觉得这水袋还真不是素素随便做出来的。
是啊,他的素素待他是最真的,什么时候也没敷衍过。
李薇看他打了两下不打了,以为他不喜欢,就想着那再换个?要不不弄成人脸的,就到时写个名字扎个稻草人偶给四爷打着出气?
她拉他道:“爷,你不喜欢咱们就回屋吧。”
“朕喜欢。”四爷的眼睛里像盛满了水,目似秋水,原来不止是一句赞美。而是形容。
他牵着她的手:“素素给朕的怎么会不喜欢?回去换身衣服再来打它。”
四爷说到做到,回去换了一身短打,出来像对着那牛皮水袋打了两个刻钟。打到一刻钟时,他身上的汗就把衣服浸湿了,汗珠在月光下飞溅。他也没用棉套子,而是戴上了羊皮手套,这个声音听着更清脆。
李薇就在一边站着,看他换着法子打那水袋,甚至还飞踢。
打完才不过九点。这个运动量还是相当大的,至少打完回去再泡个澡,四爷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李薇观察多次确定他不是装睡――其实他也没必要当着她的面装睡。最后总算是放了心。
想想要是以前,他肯定要辗转好几夜睡不好,今天能累这一场,怒火应该发泄的差不多了。她都看到他对着那牛皮水袋狠狠挥拳时,那眼神叫一个凶恶。
第二天早上起来,四爷已经去前面如常批折子理事了。留下苏培盛,让问她句话:那个牛皮水袋叫什么名字?
李薇:“水袋。”装砂的叫砂袋,装水的叫水袋,当然全名可能是拳击水袋,可四爷知道拳击是嘛啊?还是水袋好了。
苏培盛:“奴才这就去跟万岁爷回,呵呵。”真是不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