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的深色小门,门外只有门牌号,用楠木隶书浅雕上深色漆:“丹井巷三号”,这一块木刻门牌韵味十足,推门而入才看得见影壁上小篆刻书“八锦珍肴居”五字,贴粉墙青瓦的院墙是荷花水池,粼粼水波,新荷才露尖尖角,丝条水草荡漾。绕过影壁,原先的前庭地面完全被半透明的玻璃替代,原来整个前庭都挖成荷花水池,只是贴着院墙的回廊似的水面露出来,透过玻璃也能看见下面的丝条水草与娉婷荷茎,与旧式廊柱、窗格相映,俨然一幅现代派老海州的风情画卷。
这里原来棋馆的后院,与棋馆还有一处小门相通。
历经小半年的修缮、整固,棋馆于三月底蓦然揭开面纱的那天,吸引在前街驻足观看的行人将整条街都拥堵了半天,灰朴破旧的古楼美轮美奂的耸立在人们的面前,才促使人们去思考沙田的建筑群的价值。
要筹备着4月8日那一天正式营业,陈奇这些天辛苦得紧,正赶上新光纸业改制,合伙人周复完全挪不出手来,他妻子是新光厂的会计,也完全帮不上忙,等这边筹措停当,新光纸业也过去最忙乱的一章,周复才有空过来仔细的瞅一眼。
周复进来,许鸿伯的二儿子许瑞平看见他,说:“大老板来了,发烟来抽……”
周复掏出烟来发,许瑞平笑他:“年薪六十万,怎么也跟我们一样抽锦湖?”
周复苦笑,新光纸业花六十万年薪聘请副总裁宋志佑目前已成海州的大新闻,省内媒体也多有炒作,锦湖这次是一改以前的低调作风。六十万年薪那是给宋志佑的,周复虽然也是新光纸业副总,薪水可远远没有这么高,新光纸业这一次从聘请的几名高级职员,年薪也就在十万到十五万之间,便是公司总裁周游的年薪也不过三十万,只是周游另有股权红利可享那是两说。
别人的不知道其中的详细,只当新光纸业同一级的管理层薪水总不会差太远,知道周复在新光纸业任副总的人,都以为他的年薪也有六十万,这在海州能把人的下巴吓脱了,曾几何时,自己不当老板能拿这么高的工资?要知道海州市平均工资经过九五年大幅度的提升之后,还只停留在三百四十元左右,便是一年能有六十万利润的厂子在海州也算是有头有脸。周复解释过几次,没人信他,他也就不再解释,心想宋志佑拿六十万年薪,日子也不好过,新闻这一炒作,他人就给张恪推到火炉上去烤,集团里其他人都盯着他,六十万年薪也的确诱人,而且宋志佑还只是外来户,一来就拿比公司总裁还高的年薪,任是谁心里都有些不服气、不爽快,看他怎样将集团所交给他的目标达成。
两年内营林百万亩,筹备五十亿投资的制浆项目,能把这两件事做成,也值六十万的年薪。
周复伸手要将许瑞平手里的烟抢回来:“不抽拉倒……你给你自己开多少薪水?”
“我们那破厂,一年都挣不了六十万……”许瑞平嘿然一笑,他大专毕业进市瓷器厂工作十二年,去年壮着胆子与三名同事一起将市瓷器厂承包下来,陈奇这次向他们瓷器厂定制了一批高档骨瓷器皿,他这是送货过来。
周复笑着说:“你们要能将历史上的海州瓷造出来,想发财还不简单!许老师不是对这个有研究?”
“我家老头子只是兴趣所致,写几篇文章而已,对生产工艺改良没什么帮助的,我要请他帮助看看,他还发脾气。他要有心,当年就在市里不要出来,我们兄弟就不用这么拼命了。”
“去,说话不要挡门口……”许鸿伯进来斥了他二子一声,这八锦珍肴居就是棋馆的后院,棋馆修缮整固完毕,许鸿伯就正式将棋院搬到这里来,问周复,“这次搞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晓得你们公司财大气粗似的,准备做什么,要先搞得声势夺人?”
“张恪还没有找许老师?上回开会时还要说请许老师给我们公司当顾问,大概他也快找许老师你了。”
“我对造纸一窍不通,会点考据文章,难道现在的造纸工艺还要借鉴古代?”
“进去说话……”门口人来人往,消息这时候传出去也不大好,周复拉着许鸿伯往里走,许瑞平也识趣没有跟着,招呼了一声,带着人开着瓷器厂的面包车回去了。
已经有房间布置好了,挑了一间,都是仿古的家俱,明式书橱里有书籍与仿青花瓷器装饰。
“跟前些天省政府颁发的《保护小江中上游天然林资源》的文有关?”许鸿伯跟陈奇熟络,自己倒水沏茶,端起茶杯,吹掉水面上的茶沫问周复。这是张恪在洪致林场发现的山茶,除了形碎沫多之外,却是好茶,送了一些给许鸿伯,陈奇喝过几次,陈奇打算在八锦珍打算用这种茶叶沏茶,滤去碎叶茶沫就可以。
“嗯,省里的那篇文,等同于禁伐令。但是光有保护还不够,我去看过,大部分的林地都伐空了,荒了,省林业厅的头头脑脑给拿掉一大批,可惜没用,省里只有力气恢复一部分公益林,还得推动原料林的建设。虽然国务院87年就出台《关于加快造纸工业原料林基地建设若干意见的通知》,但是快十年了,国内有多大进展,前些年,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