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辆银灰色vs40,许思心里有些忐忑,张恪没有事先跟她打招呼,不晓得他要对许维说什么。
其他人倒没有太大惊小怪,六辆高级轿车依次驶出员工生活区。
夜已经很深了,坐在车里,感觉不到冬夜的清寒,能看见象山黑黝黝的巨大山体横在前方,沿山脊有一串线似的灯光将山体的形状给勾勒出来。
“许维姐,你以前有没有益隆镇上玩过?”张恪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都满腹心思的许思、许维两姐妹。
“上一次还是高中毕业时……”许维说道。
“变化很大吧?”
“是变化很大,那时候江边那里根本就是农村,我有个同学家住那里。”
“也就这两年爱达起来之后才有这么大的变化。爱达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让我想想,”张恪笑了笑,“其实爱达发家挺黑心的,现在一款最简单的单碟机在商场里要卖到两千六,你知道成本有多少?”
“这我怎么知道?”
“我告诉你,你不要出去瞎说啊。”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许维横了张恪一眼,“劳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吩咐?”
“呵呵,做亏心事自然怕给别人知道,”张恪嘿然一笑,看了一眼手臂交叠放在胸前的许思,眼睛又注目看着前面的路,“碟机比较复杂的部件是机芯,制造成本大约在25美金左右,另一个主要部件是解码芯片,解码芯片加上其他电路控制芯片构解码板,制造成本约8美金,系统控制芯片的制造成本不到3美金,加上机壳、遥控器等辅助配件,一台最简单的单碟机制造成本大约在40美金左右,你算算看,市场售价是制造成本的多少倍,是不是挺黑心的?”
“差8倍?”许维脑子里将人民币与美金汇率换算过来,惊讶的说,“怎么可以卖这么高价钱?”
“我之前跟许思姐有说过,世界上有两类人,一种人要什么没什么,哭天喊地,也没有用,他们什么东西都得不到,一种人,要什么有什么,有时候,他甚至还没有想要,别人都已经帮他准备好了……”
“你想说什么?”许维听不惯这种论调。
张恪笑了起来,他知道许维的成长经历与她过于刚强的性格,不会认同特权阶层的观点,继续不急不躁的解释说:“第二种人为什么能做到要什么有什么?无非是垄断本应该是绝大多数人应该享有的资源,许维姐不要皱着眉头,我又不跟你宣扬什么特权理论,我只是要跟你解释单碟碟机的商场卖价这么高的原因?”
“这能扯到一起去?”许维奇怪的问。
“当然,”张恪笑了笑,“解码芯片制造成本不到8美金,美国斯高柏公司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65到80美金不等;机芯制造成本不到25美金,飞利浦上海工厂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80到90美金不等,控制芯片的制造成本不到3美金,台湾电子厂商出售给国内企业开价为10到15美金不等,你说能不能扯到一起去?”
“技术垄断?”许维拍拍脑袋,完全搞不明白张恪扯到这一块要说什么。
“是啊,技术也是一种资源,斯高柏、飞利浦以及台湾的那些电子厂商们就是第二种人,他们垄断的这个资源……”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许维疑惑不解。
“一台碟机从爱达工厂出去,制造成本不到200美金,市场售价却要超过去300美金,今年十一个月,一共有一百七十万台碟机从爱达工厂流向市场,你算算看,爱达电子从市场里捞了多少钱?”
许维张了张嘴,又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虽然她知道还有管理成本一说,不过这数字说出来也太吓人了。
“爱达电子为什么能捞到这么多钱?因为爱达电子也是第二类人,”张恪轻描淡写的说,“跟斯高柏、飞利浦他们垄断技术资源不同,爱达电子今年垄断的是市场信息资源,不晓得张立国教授有没有将央视标王这个问题在上课时拿出来痛批?”
“啊?”许维不可思议的盯着后视镜里的张恪,“你也认识我们国贸系的张立国?”
“听别人说过,一个老愤青,恨不能文革再持续二十年,几乎能想象他将爱达电子骂的狗血淋头,”张恪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爱达电子挺黑心的?”
“你觉得呢?”许维横了张恪一眼,“都不知道你这么点年纪哪来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你们从市场捞钱捞到手发软吧!”
“你这么说我没关系,你不要把你姐也骂进去,当时是大家一起昧着良心搞爱达电子的。从人民大众口袋里将他们辛辛苦苦积累下来的几千元积蓄骗过来,我承认我有罪,可是晚晴姐、许思姐,还有苏津东啊、丁槐啊,你今天看到的这么多人,谁能清白的了?再说了,爱达给江黛儿一年六十万的代言费,你以为这六十万真是我们自己掏腰包啊!”张恪嬉皮笑脸的说道。
许思嫣然一笑,双手撑着膝盖,感觉很温馨,张恪胡搅蛮缠的乱说一气,却是要帮她在许维解释眼下的处境。
许维算是听明白张恪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