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就是托辞,但实在周全的无从责问,福晋道:“爷考虑的周到,三阿哥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四爷点点头,又饮了一碗茶才离开。
他走后,福晋细思是不是为了三阿哥的周岁准备的戏子?可又觉得不太像。一个小阿哥的周岁,四爷是不会大办的。
东小院里,四爷也特意给李薇提了买戏子的事。
他道:“我让戴先生去办的,他在江南人头熟,办这个便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给你带回来,南边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李薇兴奋道:“爷,师傅请的是哪边的?”
自家养戏班子,那不跟府里多了个电影院差不多吗?真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啊。
四爷失笑,道:“你喜欢哪边的师傅?”
现在还没京剧,戏这东西百里不同音,李薇也算听过不少戏了,立刻说:“昆曲!咱家这班子请昆曲的师傅来教吧。”
听了这么多,在没京剧的时候,还是昆曲顺耳啊。
四爷想了想,道:“昆曲吗?词藻华丽,曲音婉转,也行吧。再请两个说书的女先生。”
李薇乐了,以前在李家时,她最喜欢说书先生,总缠着她的两个舅舅带她去听。觉尔察家的这两个舅舅虽然不上进,但吃喝玩乐绝对是个行家。
而且跟他们去茶馆听说书,不必掏钱,有赠送的瓜子花生点心不说,座位还是最好的。就连说书先生带的小徒弟都会巴结舅舅给他们塞钱。
被觉尔察氏知道了,就会把两个舅舅拍一顿。因为李薇把舅舅收保护费的事当笑话说给她听了。看额娘拿家里的弓把舅舅们拍得哭爹喊娘,她躲到阿玛那边装傻。
不过舅舅们一点没放在心上,下回还带她去。
心眼真宽啊……
想起来她就笑,四爷问起,她就学了,道:“当时还觉得很好玩呢。只是额娘气得不轻,说舅舅们不上进。”
她也是大了才知道满人不上进就真没活路,他们不能经商,不能跑到外地,家里要是没地就只能指着每月的禄米过活。可也算听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事的李薇能理解,每月的那点禄米是不顶用的。
小时候只是想额娘对舅舅们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这种文不成,武不就,每日混混度日的人在现代很常见嘛。她阿玛要不是家里有田,估计也跟舅舅差不多。所以一直很亲近舅舅。直到选秀前请嬷嬷来才明白额娘有多痛心。
可舅舅们自己不上进,额娘再着急有什么用?皇上不急太监急,急也没那个硬件啊。就像觉尔察氏,她最多只能接济娘家,可不能替两个舅舅去读书习武,更别提光宗耀祖。就算现在李薇等于是一飞冲天了,但人家也只会说这是李家的祖坟冒青烟,跟觉尔察家的祖坟可没半点关系。
她道:“我也不是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只是舅舅们这样外人看着糟心,他们说不定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所以有时她觉得额娘替两个舅舅操那么多心,有点累了。
四爷慢慢听着,心里却想起自家那一堆哥哥弟弟来。照素素的说法,他看着可怜的,那个可怜人却未必是真可怜。
七弟打小腿脚不好,看着皇上是厌弃了成嫔,不乐意提起他。可是阿哥们的格格,只有他是两个满族老姓的格格,这是连太子都比不了的。
八弟的生母身份低微,在上书房时一向不起眼,可皇上之前挑人怎么就挑了他?
弱者未必真弱,强者也未必真强。
四爷走了神,李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屋里人都退出动后,拿起丝绳编起花结来。等四爷回神,惊讶屋里都没人了,她笑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盹过去了。”
他一笑,道:“爷是走神了。”拿起她编好摆在一旁的几个花结,指着其中一个绿色的如意结道:“拿它给爷穿个扇坠儿吧。马上就到夏天了。”
夏天很快来了,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
李薇怕三阿哥起痱子,拿金银花水给他洗澡。还把二格格和弘昐都叫来,一人准备了一桶热水。
二格格大了,羞道:“额娘真是的!我不小了!”
弘昐也迟疑的看着正在木盆里拍水撒欢的三阿哥,不肯跟小弟弟一个待遇。
“额娘也洗啊,”李薇道,“你们阿玛也要洗,我都准备好了。快回屋洗去。一会儿水凉了。”
于是,下午四爷来时,二格格和弘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院中葡萄架下铺着一张大竹席,三阿哥只穿红肚兜趴在上面跟姐姐哥哥们玩得正欢乐。
二格格和弘昐略坏,一人坐一边,拿东西逗三阿哥。一个喊:“弟弟过来,过来就给你。”三阿哥咯咯笑着吭吃吭吃爬过去,那个把金铃藏身后,拿手伸给他看:“没有了,没有了。”然后指对面,“你看,在那边呢。”
另一个就摇手里的金铃,哄三阿哥:“过来,过来,在这儿呢。”
四爷站着看了半天,笑道:“就知道欺负你们弟弟。”
弘昐道:“额娘说让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