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困难职工家庭就是最直接的受益者,比起唐学谦来,她更崇拜张知行,苏一婷一度认为张恪在学校的纨绔行为简直就是给他老子脸上抹黑,毕竟她认得的许多人都对张知行在海州的功绩赞不绝口,很舍不得张知行调去外地。
张恪的解释听起来有些犯迷糊,苏一婷摸着脑门,知道有些事感慨一下可以,但是不方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她心里那些对政治的、对官场的认知,还都是她那个在市信用合作联社当干部的父亲灌输给她的。
四个人找了一处干净的石笋坐下来聊天,张恪倒不晓得苏一婷对政治、官场之类的东西感兴趣,听她话里倒不全是人云亦云的内容,对她的家庭有些兴趣,问她:“你爸妈是做什么工作,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女孩子太罕见了,你不应该读数学系,太屈才了,你应该选国政系或法律之类的专业才对啊。”
“我爸只是市信用联社的小娄娄,你有兴趣知道?”苏一婷撇嘴问道,“我妈是海控下属棉纺集团的职工,你也有兴趣知道?”
“棉纺集团就算了,我爸现在又不是海控的董事长,抬出来也吓不住你,”张恪笑了笑,“我认得信用社的主任,就是那个经常在市报社会经济版发表文章的那个赵石……”
“切,”苏一婷不屑的擤了擤鼻子,“那些文章是他写的才见鬼呢!”
张恪当然知道海州日报上的一系列高质量的经济评论不可能是那个只会背诵他人文章的赵石所写,只是一直找不到帮赵石捉刀的枪手。有时候地位高了,有些人事找不对门路就很难打听出来,赵石在联社主任的位子坐了七八年,下面人自然不敢乱说什么怕得罪人。张恪想不到苏一婷她爸是信用社的职工,听苏一婷的口语,似乎对捉刀的事情也有些了解,试探她道:“那是谁写的,不是你爸爸吧?”
“要是我爸爸写的,才不会给赵麻子拿去发表呢,”苏一婷皱着眉头说,“联社有个综合办公室,都是综合办公室副主任李毅华替赵麻子写的。至于我啊,我原来想学文科来着,后来看我爸在信用联社这点芝麻大的地方都活得这么窝囊,就没有兴趣了。”
张恪记住李毅华这个名字,只要找到人,底下的事情就好办了。说起来,这也是唐婧她爸爸交给自己的任务之一,要在城市信用合作联社的基础上组建城市商业银行,外聘一名高级管理人员不难,难的是找到一个知道信合联社水底、熟悉海州市当地复杂人际关系、又有相当业务素养的专业人员辅助,要是李毅华真合适,让他上位也不是不可以。倒没有想到从苏一婷这里知道这个关键消息,听苏一婷的口气,还真是对政治有些想法,只是国内最能扭曲人的地方,大概非官场莫属;有想法,没有非人的毅力,女性是很难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存活而不成为男权附庸的。
这时候,从远处驶来一部黑色轿车,张恪探头看了看他的车,停的位置还算好;这条砂石路很窄,两部轿车勉强能相对通过。
黑色捷达驶到近处停了下来,是建邺市里的政府公务车,由于省直机关也用海a的车牌,使得海a的公务车牌体系相对复杂,张恪见车牌比较靠前,但是车子不算很好,看不出是那个人物的座驾。
从车里下来两名穿蓝色西服的中年人,他们也看到张恪那辆银灰色volvo,看他们的模样,似乎正看着车防撞杠下“海f12345”的车牌,说了一会儿话,就朝张恪他们这边走过来。
“你是张恪?”肚子有些外凸的中年人眼睛先扫了张恪他们四人一眼,然后就神色温和的看着张恪,直接问他。
“我的车有这么出名?”张恪探头往他车那边看了两眼。
“呵呵,”小肚子中年人笑了笑,说道,“东海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张副市长公子的宝驹,恰巧前些天听别人提起过,我是黄克群,有幸碰到。”
看着小肚子中年人伸出手来,张恪恍了一会儿神,他老子只是新芜市的副市长,还不至于让建邺的官员都如雷贯耳,大概是前些天在新芜出的风头太显眼,引起东海省体系之内的官员注意,这人如此和言悦色的跟自己说话,多半是看徐学平的面子上;看来有必要换部车了,这号牌有些显眼了,不符合低调的处世风格。
张恪伸手与这个叫黄克群的中年人握了握手,松开手才想起这个中年人是谁:“黄叔叔到这里来视察工作来了?”
“顺路过来看看,这里是新浦最难啃的一块地,做什么都不行……”黄克群笑了笑,“放假怎么有空到新浦来玩?”
“我同学今年刚考进东大,”张恪指着陈妃蓉介绍说,“黄叔叔下午会不会去东海大学视察军训会演的工作……”
“谈不上视察,陶晋书记会到场,我只是敬陪末席,”黄克群笑了笑,眼神扫过陈妃蓉绝美的脸庞,又看了唐婧一眼,心想少年人还真知道将好东西拽自己的手里,“我怎么听说你还在读高三?”
张恪心想黄克群这人不知道太详细的东西,大概也只是听别人道听途说而已,便能记住这么多的细节,他的记性真不错;碰巧遇上,自己在他眼里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