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芜的这段时间,仿佛让人疲惫不堪的休假,还有那不堪触摸的情感,倒是让人在离开新芜后喘了一口气似的轻松下来,哪有现在坐图书馆阅览室里吹着林梢枝头吹来的微风四处搜索有无养眼的美女自在?
入秋后,海州的酷暑就过去了,张恪坐在给浓荫笼罩的窗前,手里握着书,丝毫不觉得秋暑之热,加上一中的美少女多有喜欢到阅览室读书的,看一会儿书,举头顾望片刻,再看一会儿书,心静气沉,这样打发下午的光阴,比在新芜绞尽脑汁的生活要滋润百倍;反正拖到新学期之初的期末考试只留给自己一天的时间温习,再怎么用功都不够。
新的学期,又迎来新一批的高一、初一新生,大约也会有几个娇嫩清丽的新鲜面容吧。
“四处乱瞅什么?”唐婧拿起书在张恪的眼睛前晃了晃,“给我好好看书,你要考不及格,梁阿姨一定会怪我没有管好你……”
“我妈没那么蛮不讲理吧。”张恪微微笑着,看了一圈还是觉得唐婧这丫头最俏丽,秀直有如拿无暇玉石雕琢而成的精致鼻梁下是娇艳的红唇,咬着笔杆,露出一圈洁白的牙齿,诱人的很,张恪想书脊轻轻去拨唐婧的嘴唇,听着身后远远传来两声咳嗽。阅览室的管理员,那个正当更年期的中年妇女整个下午都有意无意的盯着这边,仿佛装着一肚子的浓痰,只要张恪想在阅览室里公然轻薄唐婧,即使有些亲昵的动作,她就咳个不停。
要不是不能妨碍唐婧做个好孩子,张恪早就想拉着唐婧去哪个湖边的草坪上躺一下午,难得的悠闲时间在一个变态中年妇女的监视下渡过,总有些美中不足的感觉――阅览室里明明有好几对同学恋人在温书,两人却不得不远远的坐开,只是偶尔的凝视一下,享受年轻恋人间的甜蜜――张恪与唐婧跟那些同学恋人无异。
除了参加军训的高一学生,诺大的校园里只有毕业班的学生被要求到校温书――晃眼进入毕业班了。黄昏时分的下课钟声响起,唐婧合上书,看着坐在黄昏温熙阳光里的张恪,白净的脸上五官匀称精致,眼睛里有一种忧郁迷人的光采,纤长的手指压在书页上,给人满是温文雅致的感觉。伸了一懒腰,坐了一下午,腰肢酸麻,手臀屈伸开来,舒服得要呻吟出来,见张恪的眼神飘过来,娇柔的笑了笑,这不该是淑女有的动作,可是自己总忍不住要在张恪面前放肆一些。
“好了,早知道你不耐烦了。”唐婧拿书轻轻拍了拍张恪的脸颊。
“哪有?我也有很认真的在看书。”
张恪与唐婧将书归入书架,牵手出了阅览室,倒不怕那个中年妇女走过来告诫他们要遵循阅览室的规矩。
黄昏的站台上,站着许多等车的年轻学生,印着科王影碟机广告的公交车缓慢靠上站台,张恪轻搂着唐婧的腰随着人流挤入拥挤不堪的车厢,这时候,唐婧会主动的双搂着张恪的腰,整个身子依在他的怀里。大概没有比拥挤的车厢更适合恋人公然拥抱的场所了。
旁边一名机关干部模样的中年人,抓住扶杆,公文包夹在腋下,丝毫不受影响的在读一份二十七日的海州日报。这是两天前的报纸,这个中年人看得津津有味,张恪搂着唐婧娇软温热的身躯,瞥眼看着中年人正阅读有关央行降低存贷款利率的评论文章,其认真的程度,似乎要将报道里的每一个字都扣进自己的肚子里去,嘴唇轻轻动着,似乎在背书,心想这个人倒是蛮关心经济的,九六年,很少有人会认真研读贷款利率与经济之间关系的评论文章。
这是央行从九三年收紧银根以来、今年的第二次降息,上一次降息是五月一日。这两次降息意味着从九三年开始就有些失控的通货膨胀终于控制下来,国家又开始鼓励投资与扩大内需,当然也意味着国内经济出现生产过剩、内需不足的苗头,三年前向绝大多数民营企业掩上的银行大门再度缓缓的打开,只怕绝大多数经济学家,都没有意识到接下来的十年,是国内民营企业高速发展的黄金十年。
这篇评论文章,张恪有认真看过,是海州城市信用社主任赵石写的评论文章,这篇文章若不是请别人代笔,赵石这人肚子里有些货,这人在评论文章大胆预测了今后几年的经济走向,以及对发展民营经济的重大机遇。
海州的民营企业应该如何去迎接这最珍惜的黄金十年?
手机铃声响起,边上正读报的中年人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打开公文包去掏手机,看见张恪从裤兜里掏出更新款的爱立信手机,调整了一下身体,将那份两天前的海州日报放进公文包里,转头看向窗外。
张恪注意到这人正透过玻璃的倒影偷窥唐婧,将唐婧搂近一些,转了一个角度,刚好挡住那个中年人猥琐的目光。
唐婧探过头看是谁打电话,脸颊几乎要贴到张恪的嘴唇,见是她爸爸唐学谦的电话,吐了吐舌,下意识的与张恪站开一些,不过张恪接电话的时候,她又把脸贴过去,听她爸在手机里跟张恪说什么。
“小恪,你这时候人在哪里?”
“我在公交车上,”张恪心想总能不说跟唐婧搂在一起,“跟小婧刚从学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