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直升机往小江中上游兜一圈,谢晚晴要去的话,身份就有些敏感了。
先到省政府办的办公室里等,一大群人中,张恪就认识李义江,还有省政府秘书长陆文夫,徐学平还在他的办公室里。张恪上次见到陆文夫,他还只是省政府副秘书长,再混混他就要成省领导了。陆文夫对张恪的印象也是一般,没有特别深的接触,只是认识,他看到张恪也跟着下去,有些吃惊,悄声问李义江,才知道是徐学平的意思,心里思量不透,倒不会表现得冷淡。
其他人,省林业系统的头头脑脑,张恪一概不认识,他打算蒙混成省政府的普通工作人员,也不方便直接介绍。听着他们谈话,张恪才知道那个五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是林业厅的厅长刘华山,他穿着中山装,人很清瘦,完全不像他身边的其他林业厅的官员肥头大耳,那些人大都穿着夹克,能看得出是很不错的夹克,只是他们特意将胸口绣着的标识去掉,也看不到是什么牌子的衣服。大概作为官员直接穿鳄鱼之类的夹克会特别碍眼吧。
“人都到齐了吧,徐伯伯还没闲下来?”张恪低声问李义江,徐学平在他的办公室里,其他人都是陆文夫的办公室里等。
“还差两个人,徐省长派车去接林业大学的两名教授,一个是你们认识的周福瑞教授,还有一个也是那份调查报告的主要攥写人,李延津教授,人齐了就走……”
张恪心里想:徐学平这次没打算给省林业厅的人留情面啊!
想必林业厅的人都知道这次下去要看什么,他们都一付惴惴不安的样子,这盖子总归有人帮他们揭开来。
林业大学的周福瑞、李延津很快就赶到了,张恪到外面先拦住他们,免得周福瑞在林业厅的人面前说出问题是他揭发的,就怕林业厅的那伙人今天挨了训日后给他小鞋穿。
从空中往下看,问题显得尤其的严重,给砍伐一空的丘陵连成一片,给人满目疮痍的痛惜,只有公路两侧补种上树苗,不过掩国人之目。
徐学平在直升机上就忍不住发了脾气,手里拿着林业厅今年送交省政府的报告,脸气得通红,手指颤了颤,猛的砸到刘华东的脚下:“你们林业厅是吃什么干饭的?这上面的数据是怎么来的?”
刘华东面色惨白,眼下的情形根本不容他解释什么,他或许可以推说这是前任留下的积弊,总归有他的责任。中午直升机飞到洪致林场的上空,刘华东才敢小心翼翼的问徐学平:“徐省长要不要到林场看一看?”
“不看,”徐学平没有好脸色的说,“难道下去听他们胡扯?”
连续在空中飞了五个小时,下午两点钟返回省政府。小江中上游沿岸九个县,其中七个属于东海省,天然林资源破坏情况尤其的严重。
回到省政府,徐学平直接对陆文夫说道:“航拍的带子让人马上做好,帮我联系一下陶晋书记……”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林业厅的那群人都吓慌了手脚,徐学平多严厉的责骂他们,他们都能承担下来,事情往省委书记那里捅,极可能就是商量人事上的调整,要卸他们的权,哪容他们不慌手脚?
刘华山拿眼睛示意陆文夫出去说话,陆文夫假装没看见,徐学平铁心要将他的帽子摘掉,帮他斡旋,只是自找没趣。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才当上这鬼劳子厅长一年多,情况难道是我手里搞糟糕的?”刘华东忍不住抱怨起来,希望能引起陆文夫、李义江两人的同情。
“你到林业厅一年多时间,你有没有发现问题?发现问题有没有想着去解决问题?你当上这鬼劳子厅长一年多时间,到底做了那些鬼劳子事情?”徐学平推开门,盛气凌人的盯着刘华山。
刘华山一哆嗦,面色惨白,林业厅其他的官员噤若寒蝉。
徐学平朝张恪点点头,又对李义江说:“你把林业大学两位教授请到我办公室来。”
张恪跟徐学平先到他办公室,听到他忍不住的唉声叹气,桌上只放着林业大学几名教师私下里联合写出来的调查报告,林业厅的报告在直升飞机上就给他丢刘华山脚下了。
李义江领着周福瑞、李延津进来,徐学平神色凝重的说:“情况可能比想象中严重,你们在调查报告后提到,十年一遇的洪水可能会导致五十年一遇的破坏力,这个到底有多大的依据?”
周福瑞上午给车接到省政府,看到张恪才知道他们昨天给张恪拿走的报告直接转到省长徐学平手里了,他说道:“因为小江上游的生态系统遭到严重的破坏,应该说以前五十年一遇的大洪水,现在提高到十年一遇的概率上,至于会产生多大的破坏力,还要看中下游的小利堤防建设情况。由于缺乏必要的研究,这个还只是一些理论上的推断……”
“现在看来,小江的水利堤防也是让人担心的一块,”听到这里张恪倒松了一口气,只要徐学平能意识这个问题就好办,还有两年的时间,做些弥补的工作还是够的。只听徐学平继续对周福瑞他们说,“林业大学可不可抽一些人手出来,把这份报告补充完整?经费方面,由省政府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