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圳过关到香港,正值暮后四合,大厦的玻璃幕墙折射着夕阳最后的余辉,明晃晃的金红色,还零星稀疏的照射在汔车的挡风玻璃上。
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群与川流不息的各式汽车,在喧嚣与浮躁中,人易沉闷而不安。
张恪他们是直接开车过关,陶行健的妻子钟丽在一家英国风格的酒店里面等他们过来。她之前与许思在香港碰过面,是个二十九岁的眉清目秀、衣着端庄的丽人,由于陶行健的关系,她被迫从惠山的原单位辞职,不想马上再找工作,突然想到香港来读书。
“您是张先生吧……”她站在台阶上的问候温和而彬彬有礼,“行健说的许多事,我都不信,看到张先生本人,差不多都信了……”
张恪回头看了陶行健一眼,不晓得他都跟他妻子怎么描述自己,淡淡的笑了笑。
张恪希望这些天与许思厮混在一起,钟丽在香港安顿下住处,陶行建自然跟他走,傅俊的住宿就交给香港公司职员代为安排,但是孙氏姐妹很热情的安排了酒店,张恪倒不便推辞。每逢年关,口岸过关异常的拥挤,不确定抵达酒店的时间,就没有让孙静香娣妹在酒店里等,只说到了之后会给她们打电话。
这是一座楼层不高的近代建筑,富丽堂皇,大厅的穹顶缀满水晶灯饰。
有大转角扶梯通往楼上,张恪抬腿刚要上楼,水晶灯饰这时候打开,他抑起来往上看,在看到水晶灯饰淡淡的灯饰之前,看到谢剑南与陈静站在二楼的扶梯上。
张恪脑子里闪过一念:谢剑南也被邀请来参加孙静檬的生日宴会?
这么想,很自然,酒店本来就是孙静香娣妹安排的。
谢剑南、陈静可能要下楼,看见张恪他们进来,也吃惊的站在那里。
骨子恨得再厉害,表面上的温和笑容还是少不了。
张恪伸手在许思耳垂上一摸,将那枚耳钉摘下来。
“高速上遇到的那个女孩子?”许思侧着头低声的问。张恪点点头,瞥眼看着正跟谢剑南徐步走下来的陈静,她身材高挑,深湖蓝色的眼睛里藏着巨大的疑惑,但是十分明亮。谢子嘉性子乖张,陈静除了外形火辣一些,性子还算和婉,张恪后来猜到谢子嘉丢他车上的那枚耳钉应该是陈静的,具体的细节不清楚,若是陈静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谢剑南,而谢剑南又在许思的耳垂上看到这枚耳钉,一般人可能会直截了当的问明原因,但对于谢剑南这样性格阴柔的人,大概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吧。
“真是意外,恪少也是来参加孙家小姐的生日宴请?”谢剑南伸出手时眼睛还瞥望了许思一眼。
“会吗?”张恪笑了笑,他开口说话倒让站在谢剑南身边的陈静诧异的微张开嘴,刚才她将注意力放在许思身上,如斯璀璨的艳美,有着一缕温柔婉约的芬芳,她还在心里想:这个哑巴的女人真美啊,哑巴就开口说话了。
张恪朝陈静笑了笑,伸手问道:“这位是谁?”
“陈静,常听剑南说起恪少的轶事……”陈静鬼使神差的没有想让谢剑南知道张恪就是她与子嘉上次在高速路上遇到的那个哑巴,装作与张恪第一次见面。
张恪没听孙静香说起她们认识谢剑南,即使认识,也应该听叶建斌说过他跟谢剑南的恩怨。当然,大户人家往往把小辈的生日宴会搞成大型的社交活动,难怪孙静檬当时说起这事的神情有些腻烦。
香港葛家家大业大,当初与海泰一起分享爱立信省内代理权、又给正泰集团与谢剑南私人并购的嘉信贸易,跟嘉信集团还是有一些关系,或许是嘉信集团进入内地的试验石,毕竟嘉信贸易的主人葛明义在葛家是一个算不上太重要的外系人物。谢家或许通过这层关系跟葛家认识,也说不定早就相识了。有些细节,谢晚晴都未必清楚的,毕竟香港与内地的联系越来越紧密,而且这些家族的交际圈子很狭小。
葛明义的目光也算不上太远大,稍有小利,就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渠道整个的卖给谢氏了,自己一点都不剩下,这个渠道这两年才是捞钱的大好时光。
大家都没有站在那里深入交谈下去的意思,只是错身而过不打声招呼会显得太没有涵养,打过招呼之后,实在找不到,或者说根本不想找寒暄的话题,这对双方都是这样的,僵直的站了一会儿,实在不想跟谢剑南这号人多说一句话,张恪叹息式的轻吐了一口气,好在酒店侍应生提着行李在前面回头望,等张恪他们跟上去,张恪就挥了挥手,示意他要上楼,就真上楼了。
傅俊很知情识趣的帮陶行健暂时将行李送到一个房间里去,要一起吃过晚饭后,才会放陶行健跟钟丽双宿双飞,由于张恪能在香港停留的时间很有限,张恪会直接将陶行健夫妇带到孙静檬的生日宴会上。
“她好像装作不认识你呢?”许思将外表脱下来,将窗帘外层的纱帘拉开,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树叶,沙沙声不断,有风呼啸而过,心情不错的回头跟张恪说话。她在说刚才站在谢剑南身边的陈静。
“我也不知道,或许当众说认得会让她难堪,呵呵,给人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