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鲜血淋漓的肥肉,谁都瞪眼盯着,可惜这些国家十年的繁荣就要毁于一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叶建斌心态终究是轻松了一些,嘿然一笑,说道,“还是关心香港比较实在。”
张恪说道:“港股、期指高悬不下,就像一把倒悬的利剑,让人生寒啊……那些国际游资攻击泰国,主要会攻击泰铢;攻击香港,香港有八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内地还有一千两百亿的外汇储备,维持港币目前的联系汇率不难,国际游资不会做梦想着彻底将港元联系汇率体系攻破,但是他们佯攻港币,主攻港股、期指,港府当局如何应对?”
叶臻民点点头,目前港股指数冲上一万七千点的高峰,而香港又是金融自由港,无法制止国际游资涌入――事实上,之前已经有大量外资涌入港股做多,若是让数以百亿美元的游资借着东南亚金融风暴的大势反手做空港股,就一场惨绝人寰的股灾!
“除了继续增加外汇储备,加强对货币流向的监管,我以为金管局更需要具备可以随时动用各种手段对国际游资进行反击的广泛权力,总不能等国际游资已经将香港蹂躏了一遍之后才去再跑到立法局去请求权限上的支持……”
“唔……”叶臻民回应了一声,不置可否,他有他的难处,“这个需要讨论一下……”
香港之后十年的历程,张恪都有一些了解,叶臻民的难处,他心里明白。
香港回归之后要长期维持原有的政治经济体制,维持港人治港的原则。香港实行的是自由经济的市场原则,金管局的权限受到严格的限制,要想金管局事先就得到广泛的授权,叶臻民势必要利用他的特殊身份去做一些工作。香港人却未必会理解这一份苦心,消息泄露出去,指不定中联办明天就要给示威的人群堵满、指责中央政府背地里做有违港人治港承诺的动作。
香港人以前给英国人按住不敢出声,回归后反而自由了,碰到什么事都想上街喊两声,倒也正常,只是中联办在香港就有些窘迫罢了。
张恪微微一笑,说道:“维护香港的稳定繁荣才是首要的,自由经济体系,本来就是要给拿到脚底上踩两脚的。”
叶臻民笑了笑,说道:“有时候是不能前怕狼后怕虎的……”又说道,“还有一点要跟你们说一下,你们应该建仓了吧,建了多少?”
张恪呶了呶嘴,示意自己今天晚上刚到香港,这事跟自己没有关系。
叶建斌摸摸脑袋,说道:“等我们将资金抽出来,对泰铢的第二波攻击已经接近尾声,在外汇期货市场建空头头寸已经来不及,亚洲各国银行对东南亚货币的按金交易、远期交易也已经受限,但是欧美外资银行唯恐天下不乱,只是给的杠杆稍低了一些,在现货合约与远期合约交易上,我们还是大约建了七十亿泰铢、六千亿印尼盾的空头头寸,我看香港这边,主要还是要防备欧美外资银行背地里捅刀子。”
“哦,你们时间倒是赶得刚刚好,”叶臻民也知道泰铢这次是国际游资的主攻目标,但是印尼的经济体系更脆弱,泰铢扛不住,印尼盾一摧即垮,又说道:“其他地方,你们跟着浑水摸鱼,我也管不着你们,香港这边,你们不要沾,日后会说不清楚……”
“绝计不沾,”张恪哈哈一笑,又说道,“不过,这边要反击的时候,我们倒是可以助这边一臂之力,那时候,咱们明着来……”
“那到时候再说……”听候号令一致行动,叶臻民倒是不能拒绝。
从中联办的红砖楼别墅公寓走出来,这一片旧式建筑群里灯火稀疏,夜空晴朗,星光寂寥。
“那些夜夜笙歌的大人物,今晚注定有很多人会失眠的吧?”没有急着拦计程车,张恪与叶建斌、杜飞等人在街巷里走,有一言没一语说着话,叶建斌倒是急着想回半岛酒店,盯着纽约外汇交易市场的盘口,张恪拦着他,“急什么,现在就等着泰铢彻底放弃抵抗,大家好一拥而上蹂躏,你急也急不来……”
“哪有你说的这么龌龊?”叶建斌拿张恪的磨人脾气没有办法,换作别人,这一刻即使有十足的信心,心也会悬起来,他偏偏能不急不躁,难道这也算是一种气度?
张恪哈哈一笑,大家在星空下散步走到地铁口,乘地铁返回半岛酒店,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唐婧与盛夏洗过澡光着脚丫子还没有休息,帮他与杜飞买的换洗衣物就摆在起居室的木几上。
张恪看着玻璃幕外的夜空,维多利亚璀璨的港湾之间似乎潜伏着无数张着血盆大口的巨鳄。在群鳄环伺的金融狂潮里,他们并没有资格大摇大摆的出现,已经到危机爆发前的最后一刻,说是要将仓位增加到四成,究竟能不能建成,还是未知数。
群鳄云集,滴着鲜血的牙齿闪着森冷的寒光,这一刻都瞄了泰国央行,瞄准泰国政府高达数百亿美元的外汇储备。
这是一场零和游戏,必须要迫使泰国政府彻底的放弃抵抗,这才称得上是一场盛宴。
具本而微的事情,张恪并不以为能比别人更出色,只不过比别人有着更坚定的信心罢了;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