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想起一件事:“妈,我以后要经常跟芷彤通电话的,住在学校里,宿舍又没有电话,怎么办?”
张恪在家的这几天,天天晚上都要跟芷彤通电话,梁格珍心里奇怪,小恪上初中时一个闷声不吭的孩子,竟能对着电话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小时,而对面的小芷彤没有办法给一点回应,失语症还没有起色,每次都是芷彤的奶奶周叔惠或妈妈谢晚晴帮芷彤挂上电话。
“不能每天都回家?”张知行问。
“每天早上到车站,乘车到一中,来回在路上要花费一个半小时,加上等车的时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昨天陪你去报名,没耽搁多少时间啊。”张知行有些疑惑。
“坐小车,路上又不堵,还有你昨天坐车上尽想做秘书长好还是做局长好的问题,哪里感觉到时间长短?”张恪斩钉截铁的说,“要不你从家坐公交车走一回试试看?”
要是高中三年每天都要准时回家给老妈看着,这三年的人生就算毁了。
“真要这么久?”张知行将信将疑,问妻子,“你知道要多少时间?”
“小恪读高中,分秒必争的,不然我也舍不得让他不在家住,”梁格珍说道,“只是宿舍里都没有电话,也是问题啊。”
张知行皱眉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在一中有个认识的老师,让小恪寄宿她家里,让她看着小恪,平时还可以请人家辅导功课。”
张恪抬头看着爸爸:“你是说昨天你陪我到一中报名时遇到那个李芝芳老师,她跟你蛮热情的,人长得蛮漂亮的,好像也蛮年轻的?”
为了自己的福利,张恪顾不上挑拨爸妈的关系了。
梁格珍狐疑的盯着丈夫的脸,断然说:“不行,哪怕给小恪在学校附近租一小套,我天天给小恪做饭去。”
张恪暗自兴奋,忙说道:“三餐可以在学校食堂吃的,我每周把衣服拿回来给你洗就行了,或者你每周来帮我打扫一下卫生也行。”
张知行对此无能为力,就不再争取,只是朝小恪瞪了瞪眼:这小子为了自己能放野马,竟信口雌黄编排老子,还了得?
见爸爸脸色有些不对,张恪忙说:“我这就给芷彤打电话去,要不要跟周姨说一声,说你明天送我过去?不说的话,明天只怕见不着徐伯伯。”
张知行又好气又好笑,对妻子说:“瞧你的好儿子,知道威胁他老子了!”倒是没有阻止张恪去打电话。
第二天,赶巧市里有车去省城,赶到省城,已经是接近中午了,直接让车送到新梅苑,徐学平特意赶回家吃中饭。
徐学平对张知行是爱屋及乌,心想张恪小小年纪就这么出色,父亲的水平一定不差。
张知行是国内最早的一批经济学研究生,在海州师范任教多年,理论功底扎实,加上小心应对,谈吐之间自然能令徐学平满意。
吃过中饭,回到客厅,徐学平就不再兜圈子,直接问张知行在仕途上有什么规划。
张知行到这会儿,心里已经有底了,说道:“来之前,周富明书记与唐学谦市长都跟我谈过话,提到市里这次调整,会产生一些空缺,希望往我身上加点担子。他们认为市里面,我还能胜任市政府秘书长,当然下面的行局调整比较大,也急缺人手。我考虑了这么两天,心想市政府秘书长接触面广泛,看问题站的角度高,视野宽,有助于锻炼自身的能力,就便借送小恪来省城的机会,再向徐书记您当面请教一下……”
徐学平也不讳言:“你的想法很对,风物长宜放眼量。市政府秘书长的位置,事情繁琐,就像市政府的大管家,我年轻时,也当过秘书长,知道其中的辛苦,很多人宁可选择到行局机关当一把手,但是没想到秘书长所站的位置,看问题的角度,是行局一把手不能比的。当然,你即使走上秘书长的岗位,也不要事事躬亲,你手下不是还有两个副秘书长协助工作吗?你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
张知行听到徐学平这么说,真是喜难自禁,不过还是要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毕竟徐学平还没有从丧子的悲痛中舒缓过来。
徐学平是建议他做市政府秘书长,但工作不要局限于市政府内部,也就是说要从大管家的角色中跳出来。当然,仅仅是张知行的话,就算他想跳出来,也没有可能,各人都有三分地,谁会将手里的权力让出来,给他去发挥、锻炼?但是话从徐学平嘴里说出来,那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工作还要一步步来。
徐学平下午要赶回省委参加一个会议,没有多聊,坐了一会儿,就坐车走了。张知行要等市里的车办完事之后来这里接他,继续留在客厅里聊天,张恪问起谢晚晴公司的事情。
“谢瞻在忙贷款的事情,应该差不多了,这些天,我让蔡姐下去摸情况,他也乐得蔡姐不在总部,我就留家里陪芷彤……”谢晚晴怜惜的看着芷彤,“最近不怎么做噩梦了,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张恪一进门,衣角还是习惯性的被芷彤拽在手里不松开,抬头看了看谢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