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去几家大户人家中碰碰运气,能化点斋饭米面总是好的。”
一旁的师傅只是点点头,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是不管的,自己的大徒弟心中有数。
而整个寺庙里都没有人去问顾铮这钱是哪里来的,因为,他们也压根不知道这庙里的家底还剩下几何。
只有朱圆章,一直到跟着他二哥从库房中把独轮车给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这大师兄不会是到县城中转手就把他们俩个给卖了吧。
这一路上,朱圆章都已经想了无数种逃脱,搏斗的方式了,可是等着他们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终是在富足米粮店门口站定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那脑袋又是想多了。
此时站在米店门口的顾铮,仿佛将那通身的佛性都给展现了出来,但是就是这个穿着一身明黄的僧人的口中,却是说着世俗中最常见的讨价还价的语言。
“阿弥陀佛,施主,你又在诳我,前两日的米钱还是一两银88斤,怎的今日里就只给68斤呢?”
“哎呦喂,师父啊,你是不知道啊,这物价一天一个样啊,徽省大旱,赤地千里,看今年的样子,像是要接着旱下去的模样。”
“就问小师傅,这进价的米面都涨了价钱,你也不能让我赔钱卖吧。”
看着老板哭穷,顾铮并不为之所动,他只是淡淡的翻了一下眼皮,继续说道:“陈粮陈米也是要得的。”
“米面油茶,皆是消耗物品,老板这般通透的人物,自是明白囤货的必要。”
“我不要你今年的新米,往年仓中压低的货品,我也不嫌弃的。”
“大原十三年1月中旬,本店运往库仓车马二十架,同年下旬,十五架。”
“大原十三年2月上中下旬,各有十八架车马入库。凤阳周边百姓人口,不足两千余人。”
“老板,莫要欺我方外之人,不通世俗之事啊。”
看着面前的这个高人风范的僧人,竟是将自家这两个的囤货给观察的清清楚楚,店内的老板终是认真了起来。
“你待怎样?”
“不怎样,小僧只是想要购买米面罢了。不是大原纸钞,而是真金白银的十两现银。”
“哦?”
很是懂得打一个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吃的顾铮,让对面想要哄抬物价发黑心财的老板,都心动了。
“那师傅?”
“只是寺庙中僧人自用,绝不另售和外传。”
“好!”
得到了保证的老板,对于如此剔透的和尚是心生好感,他朝着内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将顾铮一行人给让了进去。
“里边请,我这就让伙计给你们装车。”
“陈米880斤,现银折价我不占大师的便宜,共给900斤粮,您看如何?”
“阿弥陀佛,多谢!”
不再多言的顾铮,朝着朱家兄弟俩一挥手,就让这两个卖苦力的跟了上来。
米粮店的内院中,很是空旷,小伙计后仓取粮,老板前厅待客,只剩下了等待在其中的三个皇觉寺的僧人。
如此安静的氛围,就被顾铮幽幽开口给打破了。
“圆章师弟,通过刚才一事,你看出了什么?”
啊?
低着头突然被问及的圆章愣了。
看出了你顾阎王的精明狡猾,斤斤计较?还是你笑面虎的俗不可耐,行事诡异?
这话他朱圆章也不敢说啊。
于是他只是捡着最得体的话语,捧着自家的师兄说了两句:“师兄睿智,不做冤大头。”
而顾铮再看向朱冲二的时候,那位比朱圆章还大上三岁的主,竟是瑟缩了一下,躲在了自家的弟弟后边。
想到这里,顾铮的胸中就升起了一种名为废物点心的愤怒,他毫不犹豫的顶着他的那张面瘫的脸,缓缓的从袖中抽出了从方丈系统那得来的戒尺。
‘啪!’‘啪!’
两戒尺,一人一下的抽向了朱冲二和八的后背。
“嗷!”
朱冲二在被抽后,直接抱头蹲下,瑟瑟发抖的求饶道:“师兄我不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而朱圆章则是怒目而视,捂着后背连带着胳膊,要紧牙关的愣是一声没坑。
顾铮压根就不在乎对方射过来的愤怒的眼神,而是依然淡淡的说着。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刚才口不对心,不坦不荡,枉为佛祖的教诲。”
“我带你们出来采买,自不是心血来潮。寺庙内比你们两个早来的师兄弟们,我都曾带出来过。”
“我让你们回答的问题,也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让你们在这般寻常的小事中,领悟人生的哲学。”
“体味人间百态,融入这滚滚红尘,用心去感受佛祖的指引,用这双眼眼睛,替我们侍奉的菩萨去看这小民人生。”
“刚才我所问的问题,看似俗不可耐,但是,这是你我这等僧人,入世潜修,化缘顿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