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门口的店小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却立刻在一旁因为他喘气声音过大,而转头过来的围观听戏人的眼神谴责之下,将下一口气给憋住了。.
自家的老板总算是听到了他与别人的差距有多少了吧?
从今往后能踏踏实实不再亲自演出了吧。
可还没等店小二庆幸多久呢,那边已经唱完了一小段节选的顾铮,却一个流畅的还转,停了。
这一停顿,可了不得了,一旁那些人们,就如同多年未见着荤腥的猫一般,炸了毛了。
“小先生,继续唱啊,这才哪到哪啊?您最起码把这一个选段给唱完喽啊!”
“就是!我们这刚听了几句,兴味正浓呢,您这么断的不上不下的,不厚道啊!”
群情激昂。
而站在墙根边,唱的投入的顾铮,在看到了此情此景之后,也吓了一跳,我的个乖乖,本来已经够高估原主的基本功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具身体的潜力和能量了啊。
看现如今这个反应,妥妥的万人迷的趋势啊。
这要是收拾利落了,戏台子上的行头置办上了身,来上一段小生的选段,那这条街岂不是就会被他的表演给挤垮了吗?
可是顾铮现如今的状态,实在是没那个精神头继续下去了,唱戏,它本身也是个体力活好不好!?
就刚才那两句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肚子饿,快饿没气了。
哪怕群众的呼声再怎么激昂,现如今的顾铮也只能抱歉的一拱手:“诸位观众,现在天色已晚,兄弟我家中还有急事。”
“希望各位多多体谅,这条街巷是我归家的必经之路,今后如果有缘,大家也喜欢捧场,我自会为大家表演到尽兴。”
“生活不易啊,高抬贵手,请让条路,让我先行吧!”
圈外的人们,看着墙边上那个年轻的男子,衣衫破旧,腰杆却依然挺的直,言辞诚恳,却自有一番傲骨,不由的都心生钦佩,脑补出了无数个版本的恩怨情仇,爱恨纠葛。
也只有跌宕起伏的故事,才能配得起能唱的一手好戏的一位黄包车夫的人生吧?
想到这里,圈外的人自的就让出了足够通过一人一车的出口,却在顾铮将黄包车从墙边上缓缓的拉起来的时候,开始纷纷的慷慨解囊。
你掏三个铜子,我给五个铜子。
买酱油剩下的零钱,原本打算去看个皮影戏打时光的消遣钱,现如今都投入到了顾铮所拉着的黄包车的后座上。
“别嫌少啊,拿着喝碗油茶吧!”
“唱的真棒!我们也是场面上的人,哪有听白戏不给钱的呢?”
看着周围这一个个饱经沧桑的面庞,他们虽然被生活的重压折磨的提前苍老衰败,却仍然不失对于美好事物和幸福的追求。
这些最底层的民众那一成不变的人生中,也需要一抹惊喜,一点惊讶,半分的意外以及反转的剧情,来增添点生活的乐。
更何况,让他们感受到了如此多的情绪的人,也是和他们一样,来自劳苦大众,出身于这最不起眼的平民百姓呢?
我们,也需要一个明星,源于身边,取自生活。
怀揣着周围人的祝福以及友善的馈赠,眼角有点湿润的顾铮,突然就觉得自己满身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他的生活仿佛有了更大的奔头一般,浑身都是力量。
“谢谢,谢谢大家,如果大家喜欢,有空了我还来这里给大家来上一段。”
“这可是你说的啊!”
“喜欢!非常喜欢,我曾经在恭王府的城墙外,听过一耳朵北平城内的祥瑞班唱的大戏,你比里边最红的角儿,也不差什么了!”
“我们等着你啊..”
“唉!”
顾铮回头招呼的话音还未落下呢,他前面突然就堵上了一个人。
“等等!他们让你走了,我让你走了吗?”
等这句十分挑衅的话语的音一起来,周边那原本喧闹的欢送现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一直在场外看热闹的店小二,定睛一看,就拿脖子上挂着的白毛巾悄悄的将自己的脸给遮挡了起来。
堵住顾铮去路的,正是他那不靠谱的茶园的主人。
这个自打茶园子开起来后,半毛钱的利润都没为自家生意带过来的二世祖,现如今正斜眼叉腰,横在道路中间,对着顾铮怒目而视呢。
“我说…….”二世祖的腔调拉的很长……
“这位小哥,您怎么称呼啊?你的戏怎么唱的这么好呢,你说你师从何人,家住何方,流派何许,资历几何……说说说……你倒是说啊你!!”
刚开始那些问话,就和路边卖炒豆子要出锅时候,豆子往锅外蹦跶一般的,突突突从嘴边吐露个不停,可等到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这位二世祖的戏瘾又作了,直接就改成拖腔拉调的唱腔方式了。
那破锣嗓子这么一吆喝,堪比大规模杀伤式武器了,原本想要上前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