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存理智的郭言,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慌手慌脚的就从怀中掏出一把角子,递到了妈妈的手中。
在看到了对面的妈妈眉眼都笑的舒朗了起来之后,顾铮才接着说了下去:“劳烦妈妈帮我们问一下,白莲阁的白姑娘现如今有没有空。”
“哎呦!”将角子已经用闪电般的速度揣进了怀中的妈妈,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果然如此的恍然,然后用最得意的语气和他们说道:“早说你们寻得是白莲姑娘啊,我也就明白了啊。”
“我跟你说啊,像你们这般的新客人,来我们吉庆班中求见白莲,就为了看上一眼真容的,这一天里没有十个,也得有八个了。”
“可是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吉庆班的白莲,现如今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八大胡同中的第一人啦。”
“人家姑娘可不是什么客人都见的,白莲啊,有她自己选客的标准的。”
“就这样,那天天拿着花,递着钱在楼子下望眼欲穿的人啊,从我们这吉庆班的大门口,能排到北平城的正中央去。”
“还真不巧,今儿个晚上,再过上一会啊,鼎昌商行的郭大少爷,就要过来打茶围,我想白莲现在正在梳妆,想必是没有工夫见你们的吧?”
听了妈妈这话,原本已经神游天外的郭言,瞬间就被拉回了神来:“嗯?鼎昌商行?不会是那个开贸易行和钱庄的鼎昌吧?”
“没错,客人真是好见识,可不就是那富得能买下半个北平城的郭富贵老爷子家的买卖吗?”
终是得到了确认的郭言,一脸的复杂,把头往顾铮那边一偏,凑过去低语到:“那是我大哥,郭富贵是我爹。”
听了这话,顾铮不怒反喜,他又将耳朵给咬了回去:“那不正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会你大哥来了,让他带咱们进去啊!”
“啊?”
看着听完这话,就已经打算转头就跑的郭言,在顾铮嬉笑着拉住了他的后襟子后说到:“开玩笑的,你别管了,我肯定在你大哥来之前完事。”
“你说,你们这一家人也挺有意思的啊,真是一个妈生的?”
“你!?”
顾铮不管身后的郭言如何的气急败坏,他只是将一旁在他们低声交谈的时候,就十分规矩的后退一步,守在了一旁的妈妈又拉了过来,往对方的手中再次塞了一个银角子:“既然郭大少爷是为打茶围而来,现在这般早的时间,他自然不会过来。”
“劳烦妈妈帮我通传一声,就说师弟顾铮特意寻来,我与白莲乃是幼时熟识之人,只想与她交谈几句,不过多停留,片刻即走。”
“妈妈既帮我了我这个忙,我自然也不会让您白忙活,吃茶的差钱必不会少,要是您想让我那兄弟掏钱开荤,也是可得。”
看着手中不过几分钟又多了的第二笔的进项,此时的妈妈才真是笑的诚意了三分,她斟酌了片刻,就将手帕往斜襟的一侧一掖,点头应了下来:“那成,最多妈妈我帮你们跑一趟,成与不成,要全看白莲的心意了。”
“多谢妈妈。”
在顾铮的道谢过后,迎客的妈妈就将他们让到了最靠近二楼楼梯的小桌前,挪出了两个空座,吩咐人上茶招待,自己就一扭一扭的上了楼,直奔三层而去。
过了这么久,终于是能找个落脚的地方的两个人,都不由的在入座之后松了一口气。
你别说,自打他们进了这个楼子以来,这一幕跟着一幕的,节奏被院子中的人带的是相当的连贯。
这要是郭言自己过来,肯定就被他们给带着跑偏了。
还没等两人坐了有一分钟呢,一旁负责添茶的跑堂就奉上了两杯盖碗茶,看着眼前的茶碗,郭言就率先端了起来:“果然是一等院子,伺候的就是仔细,今天都忙活了一天了,我这还没喝上一口水呢。”
说完,也顾不得用茶碗盖撇开上边的浮叶,就这样滋溜的呡了一口。
“啊,呸呸呸!这tm的是什么破茶!”只一口,郭言又给吐出来了。
盖碗中冲泡的茶水,竟然是东篱茶园子中给散客们喝的高沫,这是最次一等子的人才会点的茶水。
看到了郭言的反应后,一旁路过的姑娘们,莫名的又笑了起来,让压根不明白其中的关节的顾铮和郭言,都是一头的雾水。
这就是店大欺客的最明显的标志了。
在一等院子中,没人认识的生客,就是这样的待遇,你要是不在姑娘的面前用银钱开出路来,下一次过来的时候,任你是谁,仍是陈茶伺候。
除非像是郭言的大哥那般,起先来就亮明了身份,否则啊,必然要吃着院子中的规矩,一个下马威先伺候上。
这边的郭言正要爆豆呢,从三楼急匆匆的下来的妈妈,就一脸堆笑的又迎了回来:“哎呦呦,误会误会啊,”说完这句话,她就对着一旁伺候大厅茶水的跑堂的训斥了一句:“没眼力的东西,还不上开水?”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今后郭言和顾铮,就是院子中的熟客待遇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