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风拂过枝头树梢,尖锐的号角声惊醒了冬眠的松鼠,它们在自己的小窝里警惕地探出脑袋,怀里似乎还搂着一粒啃了一半的榛子。
不远处,一场异常激烈的攻城战正处在焦灼之中。
冬日干枯的草叶为熊熊燃烧的火焰提供了天然的燃料,升腾而起的滚滚黑烟,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弗雷迪·克鲁克手持一把阔剑,凝重地盯着不远处的战况。
在他的身后,西顿公国的旗帜正在寒风的呼啸中猎猎作响,旗帜上的鹰头蛇身双翼兽乃是西顿公国的标志,似乎正在给战场上厮杀的西顿士兵,带来并不明显的增益buff。
塞西尔人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这位西顿将领的设想,纵然弗雷迪·克鲁克发动的偷袭让西顿军队在刚开始的时候占尽优势,可是塞西尔人却依旧在几天之内稳住了阵脚,据城而守。
来自于伊达尔人的武器装备,这是塞西尔军队之所以能够稳住阵脚的关键因素!
当偏安一隅的西顿军队第一次面对那些能够激射出魔导射线的步枪的时候……它们真的被打懵了。
但塞西尔人拿到手的毕竟是伊达尔军队淘汰下来的老旧步枪,当西顿公国的士兵们举起用门板、木牌临时充当的盾牌之后,这些武器所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和作用便得到了极大的限制。
所以……
一边是拿着淘汰武器的塞西尔军队,一边是在沙漠里吹了大半辈子风沙的西顿军队,双方竟打得有来有回,格外激烈。
纷飞的箭矢在半空中散射,士兵们肩负云梯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
弗雷迪·克鲁克将军眼看着一名名西顿士卒倒下,但是他却也只能咬着牙下令攻城。
因为只要攻克这一做城池,那么塞西尔王国广袤的南部平原便都会展露在西顿军队的面前,西顿公国的士兵们,便可以在苦战之后用他们自己的方式摘取战争的果实。
“该死的!那些西顿士兵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战损吗?战损比都达到这种程度了,竟然还能冲锋?!”
城墙上,一位塞西尔将领骂骂咧咧地说道。
虽然塞西尔军队损失惨重,但是攻城的西顿军队显然损失更大!
可是现在就连守城的塞西尔人都快要撑不住了,攻城的西顿士兵却仍旧在源源不断地一拥而上。
这不合理!很不合理!
然而,无论合不合理,眼前的这些西顿士兵都是塞西尔人必然要面对的敌手,督战的塞西尔将领一连砍杀了数十名想要临阵脱逃的士兵,这才勉强稳住的阵势。
他有些底气不足的高盛呼喊道:“不能弃城!援军就在来的路上!”
而回应他的,只是一阵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的应答。
……
战场的另一侧。
弗雷迪·克鲁克将军似乎也察觉到了塞西尔军队的疲惫,心中也对塞西尔军队的战损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全军压上去!塞西尔人快要撑不住了!”
尖锐的号角声被再度吹响,在这一刻,西顿士兵们的眼中仿佛闪起了一层若有若无的光亮。
战争很激烈,但其实就连身为将领的弗雷迪·克鲁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塞西尔王国发动进攻。
来自于西顿大公的命令突兀而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就在半个月前,弗雷迪·克鲁克还只是西顿公国的一位闲散伯爵。
虽然他曾有着丰富的练兵经验,但西顿公国长久的安宁早已让他离开了军伍,过上了没羞没臊的贵族生活。
然而,就当他考虑着自己在下个月要举办几场宴会,邀请多少位贵族一同玩乐的时候,辛普森家族的侍从却为他带来了西顿大公的命令,进攻塞西尔王国!
在他刚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这位伯爵还以为西顿大公的脑袋被教会的神棍们给敲了——虔诚的西顿大公乃是光明之神的信徒,他的身边一直有主教和神父随行。
西顿大公的脑袋里是不是真的被灌了一麻袋水泥,弗雷德·克鲁克不得而知。
但无论如何,贵族间的契约精神让他只能服从西顿大公的吩咐与安排,打就打吧,反正送死的又不是自己。
“弗雷迪将军……”
一道让人听起来并不怎么舒服的声音,将弗雷迪猛然拉回了现实:“西顿公国的军队还是很强的,这些平民士兵并不像您先前所说的那般羸弱,不是吗?”
“您说得对,威尔斯主教。”
弗雷迪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并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身侧。
一位衣着体面的主教就站在那里,他戴着一顶用浅红色丝线作为针脚的五边形主教冠,悬挂在脖颈上的淡金色十字架闪着令人瞩目的光。
弗雷迪·克鲁克并不是一位虔诚的教徒,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能够脱下自己的鞋子,而后狠狠地抽打这位主教阁下的屁股。
光明教会一定给西顿大公灌了两大桶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