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闹剧以李惜撕心裂肺的哭泣划上逗号。
左边大爷劝着外婆,“星玲嫁到我们这里来确实是受了委屈,你放心,大宝那里我们都会帮着劝的,能帮我们就帮衬着点儿。”
细娘也是不免劝着,“是是是,你也别说了,看惜惜都哭成什么样子了,星玲嘛心善的很,我们乡里乡亲都知道,大宝这次确实是不对了,我们都会帮忙劝着的。”
外婆这时被众人劝着也不好再哭了,只坐着,虽感谢大家的劝说但也忍不住说实话,“我知道你们平时能帮的就会帮忙,可大宝他娘都劝不住,你们怎么劝啊!”
这时奶奶已坐到了屋子那头,听见外婆说起自己,只是将头僵硬地转动了动,瞧了瞧外婆与众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边大爷看着奶奶的样子十分不忍,为奶奶说着话,“三娘这一辈子将几个孩子养大特别的不容易,跟星玲一样心善,三娘也是经常说啊,但大宝真的是打牌上了瘾,劝不住。”
“是啊,我晓得咧,亲家人好,但大宝这么爱打牌要不得啊,我们那里有一个人打牌啊打得倾家荡产现在都还讨不到老婆咧。”
“是啊,打牌这个事害人不浅。”细爷也忍不住跟口说着。
一时之间,众人从说爸爸的事说到打牌的危害上,李惜看着站在细娘家里望着这边瞧热闹的‘地主’的老婆,见事态平息便端着碗走了。
李惜知道,今天村里的人又有事干了,那便是说李惜家的这出闹剧。
好在,总算是平息了,李惜这个时候就特别希望,爸爸先不要回来,若是这个时候只要战火又要重燃。
许是上天听到了李惜的呼唤,就在大爷与细爷、细娘准备回去的时候,爸爸挑着担就回来了……
“妈来啦?”爸爸将担子放入中堂内,身上不免有些滴着水却仍是不忘向外婆打着招呼,“这次来多住几天吧!”
外婆的眼微微眯起,李惜知道,这是准备开始说教的动作。
“大宝啊,不是我说你,你为什么要将惜惜弄成这样,这么大的一个伤口以后留疤了多难看。”
原本要走的大爷见爸爸回来又折了回来,想起方才答应外婆的话要劝爸爸,便抽嗒抽嗒几口烟对着爸爸叹了口气,“大宝啊,不管怎么说你这次确实是不对啊,惜惜还这么小,要是伤到了眼睛那怎么办哟!”
大爷前两天在李惜刚刚从医生回来时就知道了这件事,当时也不过是随口说了几句,并没有像今天这样是以一份长者的口吻说着。
李惜知道,他这是做给外婆看呢!
爸爸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憨憨一笑,“是,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跟星玲说了,我以后再也不打牌了。”
外婆神情淡淡地望着爸爸没有说话,还是不信,想来爸爸这话以前就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吧!
这个时候,细娘接了口,“大宝既然知道那就不要只是说说而已,她外婆把星玲嫁给你不是为了来跟你受苦的,再加上现在又生了惜惜,以后这一家的担子是要靠你来背的,那牌是个祸害啊,千万不要再打了。”
“是是是,我晓得,真的以后再也不打牌了。”爸爸又抹了一把脸,十分诚恳地说着。
爸爸站在屋檐下,刚好挡住了奶奶的身躯,李惜看不到这个时候的奶奶到底是什么神情。
但妈妈的神情是看得一清二楚,妈妈有些泛红的眼眶里有着心疼,李惜想,妈妈一定是爱爸爸的吧,所以才会不顾家人的反对嫁给一无所有的爸爸,跟着爸爸受苦,做家务上山种菜下地插秧什么都能干。
妈妈的脸紧紧地绷着,满是倔强,“好了,别说了,把衣服换了,等下感冒了没有钱给你看病。”
“欸。”爸爸见妈妈发话,应了句便进了房去换衣服。
留下外婆与细爷、大爷还在外头。
见爸爸进屋,大爷朗声又说了几句,方才停了嘴,转为与外婆又闲话了几句,方才与细爷、细娘各自回了屋。
外婆便也进了屋,从妈妈的手里抱着李惜,逗着李惜笑。
好似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一般,唯有眼眶只是还有些肿起,提醒着李惜方才的一切确实是真真切切地存在着。
这一切,李惜在小的时候经常看到,最严重的一次是外婆要带着妈妈走,要妈妈跟爸爸离婚。
李惜不知道该怎么办,躲在奶奶那里,可奶奶也不知该如何,只是问李惜,“你要跟爸爸还是妈妈?”
李惜不知道该跟着谁,因为李惜想都不敢想,这个家居然要散了,李惜躲在中堂的角落里,全身都站立不安,手都不知道该何处安放,可李惜却没有哭,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并不太清楚离婚的含义,也不理解真正的散了是什么。
可外婆来拉李惜走的时候,李惜却将手缩了回来,李惜不知道自己是想跟着爸爸还是那个时候有点怪外婆要来拆散她的家,总之,李惜没有跟外婆还有妈妈走……
爸爸大概是不想那这个家散了的,不然爸爸也不会看着李惜